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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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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我想:"如果他再坚持一下的话,我还会拒绝吗?"不过,我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那锅藏在床底一堆臭鞋中的鸡汤所代替,都这样了,他们还能吃得下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那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年代。 大三上学期其实才是临床医学的开端,前两年学的那些比较抽象的课程我都一股脑儿全还给老师了,现在大内科、大外科隆重登场。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一学过的解剖学卷土重来,虽然那时学的是《系统解剖学》,而现在的是《局部解剖学》。当然,《系统解剖学》和《局部解剖学》是有区别的,前者是指人身上一共有多少器官、组织、血管、神经及它们各自名称,而后者就是介绍身体上的某一个区域,在这个小小范围内,都有哪些血管、神经、肌肉、淋巴等等,就像口腔系和临床系的《局部解剖学》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抱着一个脑袋而他们只关心脖子以下的部分。 我对尸体标本还能容忍,但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简直就是我的噩梦。现在的课与大一时不同,全部都在实验教室里进行,也就是说,从上第一堂课开始,我们就要和标本站在一起。 老师把我们分成若干组,差不多四个人围着一个标本,如果把头分成两部分,那就是两个同学负责一边。我自然是和我的老搭档甫志高一组。甫志高的真名我已经记不清了,自从大一时他穿过一次风衣,居然还头戴礼帽,模样极像那个有名的叛徒以后,此外号不胫而走,传遍校内校外,并简称"小甫"。现在想想,小甫应该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有人喊"小甫",他回答"哎"的声音总是异常清脆。 好在小甫是一个非常热衷于学习及动手操作的人,只要有他在,我就能躲在一旁浑水摸鱼。老师总是今天让我们把面神经的五支暴露出来,明天又让我们把嚼肌、翼内肌和翼外肌找到,后天又该面横动脉、面横静脉了。 不过,每次我们抱着标本一通猛找时,总会由于精力过度集中,脸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与标本进行亲密接触。有那么一次,我被从我身边走过的韩宇捅了一下,我茫然抬头,他却指了指我的头发,天哪!我耳边的发丝早就垂落,并且沾染了少许黄黄的脂肪颗粒,看到这个,我简直要发疯了。每次上课,我都会发现脖子以下的部分和上次相比有所改变,看来我们是在和临床系的同学共同进步呢! 在上海,秋天与梅雨季节相比较来说算是比较好的。班长曾贵玉和支书张美好商定,要组织大家去苏州游玩,这件事得到了全部女生的热烈响应,但男生寥寥,积极响应的人里当然包括贪吃贪玩的三人组合--我、大胖和小胖。当然,我的积极响应与韩宇无关。 于是,九月的一个周末,我们开始了苏州之行。因为夜里的公交车间隔时间很长,我们只好凌晨四点起床,徒步走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开往苏州的火车时,我发现雨又下起来了。 苏州的每一个公园都很精巧,可是票价昂贵,同样的票价,如果在北京,一个公园可以逛一天,而在苏州,可能一个小时就走完了。 宋代诗人苏轼曾说过:"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但是,一个游人在虎丘塔前照相时,我对大胖和小胖说:"你瞧他的表情,是不是很衰啊!"说完这句话十分钟之后,我的雨伞就不知去向了,她俩同仇敌忾地告诉我我遭到了天谴。 我喜欢拙政园和狮子林,晋代文人潘岳在《闲居赋》中有"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为政"之句,拙政园即取其中意思而命名的。其实,我喜欢它简简单单的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狮子林与拙政园隔街相望,据说它是将山川的壮丽融入了苏州园林特有的秀美,在苏州园林中独树一帜,以假山众多、形状怪异著名,因而有"假山王国"之称。 当我在寒山寺外流连,聆听梵音低唱时,《枫桥夜泊》的诗句不禁涌上心头。 然而,我做了一件很不符合我唯物主义信仰的事--求签。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傻孩子,所以即使前途未卜,也并不在意。当我把签递给解签的老师父,他问我所求何物时,我一时瞠目结舌,不好意思将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说出口。老师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签书,把签递给我,说:"这道签的意思很明白,女施主自己看看吧!" 我狐疑地拿过那张黄黄的小纸条,上面有四行黑字:"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若然寻得原针在,也费工夫也费心。"下面有注解:"此乃海中寻针之象,凡事费心劳力也。"在签书的最下方还写着:"中下签"。 小胖探头过来,"写的什么?我看看。" 我迅速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没啥,没啥,不知所云。" 小胖很不屑,"肯定抽了一个下签吧?这有什么关系!" 我顾左右而言他:"待会儿咱们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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