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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们会一起回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可能吧。大家都明白,孔晴然完全是冲着钱来的,钱到哪儿,她追到哪儿。”

  挂上电话,她知道没有等的必要了。等什么?等他们在床上的时候抓奸在床?等自己的心碎成碎片?

  那天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失眠到天亮。

  之后,迟永一直打电话想借吃饭的名义向她要一万七的报酬,所以她很难忘掉这个人。为了尽快摆脱他的纠缠,她到了他所说的场子里。在这间十几平方米的大户室里,坐在电脑前的不是孔晴然,而是另一个女人。迟永介绍说这是从北京来的马匀小姐,小孔生阑尾炎了,所以由马匀顶着。他与马匀邮件传情的记录,今天又浮现在眼前。

  小涟在他的提醒下把一万七千元给了他。他一边说着“我不缺什么,所以也不要什么”,一边抖了抖,把钱收进怀里。然后,他们准备去吃晚饭。他开车去接打了一夜点滴的孔晴然,小涟觉得奇怪,得了阑尾炎的人不好好休息,还能在嘈杂的餐厅拼命地吃巴西烤肉,这也太不合理了吧?猪肉、牛肉、羊肉、猪心、香肠,她都不放过,吃得嘴唇都是油。小涟问马匀住哪里,马匀说她的行李全放在迟永的居所里。小涟恍然大悟地没有再问下去。马匀和迟永讲话时笑得那么和谐,她和孔晴然却还能说着上海的巴黎春天和北京的新东安百货哪个更大,上海的华亭路和北京秀水街上的衣服哪个更漂亮,她们的和平又有几分真几分假?结束饭局后,她们两人为了能坐在他身旁而去抢着开右前座的门,最后孔晴然抢到了,小涟看到了马匀尴尬的脸。他们先送小涟回去,空调开得太足,马匀让她披上他的西装,披上后不小心发现了装在西服里面的一万元的信封。她看着迟永和他身边虚荣的女人们,心想,那不是刚从银行里拿来的钱吗?三万赢利的百分之二十他已经取走了,这一万是小涟自己买卖X股票所赢的百分之十利润,当初在谈赢利报酬的承诺中并未包括这部分。本来想厚道一些,然后跟他就此了结,可是是他让她看到了他的卑俗,她还感谢什么呢?于是,她把钱握在了手里,等他停下车后,走下了他的凯迪拉克。

  雨果说:肉欲是陷阱,醉和嗜酒是不同的,前者是要一个女人,后者是要所有的女人。拿破仑与一百个女人睡觉,可还有女人愿意泪染斑竹似的争做第一百零一个。是女人自己让自己变成可怜的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了电话。她劈头就说:“你是不是在为那一万元着急啊?钱是我拿的。也巧,是老天叫我拿的。”

  “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还什么?你只认钱不认人,我也是跟你学的。你不是也说过,你不缺什么也不要什么吗?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

  “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拿呢?”他拉长了音问。

  “很多事情都会变的,让一个人思想转变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然后她就兀自挂上了电话。

  那天下午,一个自称是迟永朋友的女人给小涟打来电话,说迟永其实是希望他们和好的,她愿意做调解,因为大家都是女人。小涟正需要倾诉,所以没问清是非曲直,就答应与她在麦当劳见面。

  那女人姓朱,问她一万元的事情。小涟承认钱是她拿的,但钱是属于她的。

  “那你就大意了。”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管钱是否是你的,你是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的,所有权发生了转移,在法律上已经构成了盗窃罪,而且数目超过六百元以上,所以如果他起诉你,你也无话可说了。为了避免他把民事转向刑事,我劝你还是把钱给了他吧。”

  她说完后,慌张地咬了一口汉堡包,突然咣当一声,一样东西掉到了小涟的脚下。小涟俯身去拾,原来是一个采访机。她拿出磁带,握在手里,问:“朱女士,这是什么意思?”

  朱女士非常尴尬,说:“不瞒你说,我是迟永的律师。”

  “律师?你有名片吗?”

  “有,我有!”说完,递给她一张名片。

  小涟看了一下,说:“你私设采访机,是为了录口供吗?这是他的主意吗?”她发现在说到他时竟如此恨之入骨。

  “不是,采访机是我自己买的。”她边伸出双手边急忙解释着。

  小涟迅速地把带子翻出来,撕扯拉断,然后扔进满是可乐的杯子里。她动作极快以至于朱女士来不及阻挡。然后她说:“采访机还给你。你回去告诉迟永,钱我永远不会给他,他让人的所有良心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为了你的生路,我不会怎样,但请你不要再为这种客户做什么假调停的律师!”

  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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