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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似乎在有人说话,但是我和99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定是幻觉,或者是电视机。这是关键时刻,谁又可能停得下来呢?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更大了。

  99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频率反而更快,冲击更加有力,每一下似乎都朝着将我制于死地的目标努力。等待我的,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可即使是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我其实已经开始有些了解99了——他的性器比先前更加胀大,超越我承受的极限,我知道他就要高潮了。我很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离天堂更近一步,可是我分神了。我在想,那个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99注意到我没有全情投入,他用吻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这招十分奏效,我立刻意乱情迷,闭上眼睛专心配合,共同努力。突然,他的动作停了,我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而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离开我那温暖的巢穴了!怎么,他已经高潮了吗?为什么我的肚皮还没有被他浇上滚烫的液体。

  我睁开眼睛。99居高临下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奇怪的是,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前方。我想知道是什么比高潮还要吸引他的注意,一记耳光便闪电般地甩在他的脸颊上。

  我惊呆了,回过头去找那个神秘来客——即使到现在我仍十分奇怪,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我们没有锁门吗?为什么进来了一个大活人,我和99却连一点察觉都没有?——我看到了唐萌萌扭曲的脸。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唐萌萌的声音像尖利的碎片,刺进我的耳膜。

  这样静止了多久?我不可能去计算。也许只是紧接下来的第二秒,我被99扳住身体再次狠狠地进入了。

  他,更加狂野,更加激情,更加忘我。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应该推开他,应该从他的身子底下爬起来,应该结束这场受诅咒的性交。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这场性爱即使不能载入史册,也应永远铭刻于心。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不,我不放弃,我是兽,不是人。

  可是,唐萌萌怎么办?她在看着,她在看着!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她最爱的人,她在看着她的爱人是如何当着她的面背叛她,如何当着她的面践踏她的感情。而我是同谋,我是凶手,我还有几百万的遗产由她掌控。

  我投入了99的漩涡。不是因为我不在乎,而是因为我没有力气去在乎。情欲扳倒一切,我记得我的第二任丈夫米老鼠所喜欢的那个叫"章元"的女人这么说过。她终于说了一句对我有点意义的话。

  99射精了,在我的体内。令人感到完美的是,我也在同一时刻达到了高潮。那是一种令人感到痛苦的高潮,当快乐超过它的极限时,就是负担,就是痛苦的。可惜我们却不能憎恨这种痛苦,因为那是快乐的赠品。

  我和99在这个时候都发出了兴高采烈的呼唤,导致我们都忘记了避孕和唐萌萌这个观众。不过,我不在乎了。这和之前的我太不像了。

  99大汗淋漓地爬在我身上。我保持着交合的姿势拥抱他。

  唐萌萌疯了一样地对我们喊:"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我和99非常默契地一齐朝她摆了摆手。唐萌萌飞奔出去,把门重重地摔开,没有为我们关上。

  "她没有关门。"我说。

  "你怕被别人看到吗?"

  "不怕。有你盖在我身上。你怕被别人看到吗?"

  "不怕。有你躺在我身下。"

  "刚才非常好……谢谢。"

  "我也谢谢你,宝贝。"

  "睡吗?"

  "睡吧。"

  那时我已明白,性,不一定需要有爱;而爱,却一定要有性。所以当39个小时后,我与我的第七任丈夫老杜相识,我告诉自己,他可以不给我爱,却一定要给我性,完美的性。他做到了,并且超水平发挥。

  花儿在她内心散落了,她的心就像落叶堆,渐渐发黄、枯萎,就像玫瑰花瓣还未给人带来欢乐,就几乎已是香味全无……当妻子张开花瓣,期待他的到来时,他感到害怕了;而当她的花瓣合拢后,他又将它们掰开,像是在假扮傲气,这游戏给他以满足感。

  ——《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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