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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项临继续劝:“不要轻易拿自己的前程讲什么道义和心里平衡,背着‘出重大医疗差错’的名声离开医院,医药这一行谁还会用你?没有工作就没有立身之本。眼下你是有陆彬杨,以后呢?他心肠有多硬你没见过,就在半年前,他和林安雅的感情看上比他和你现在都好,结果呢,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说掰就掰。林家也是势力望族,分手的后果他想都不想。这样的人能对你一辈子?”

  齐曈昂起了头:“我没想过要靠谁,我和他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项临有难以掩饰的难堪。

  齐曈说:“每个人做人的逻辑和原则不同,我只求无愧于心。项临,谢谢你,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今天很混乱,控制不住情绪,在拿你发脾气,你别在意。”

  项临落寞的靠在身旁的一辆车上:能被女人拿来发脾气的男人必定在她心里是有分量的。再次经历这种类似折磨的幸福,愈发让他觉得难舍留恋。~

  “我其实很为你捏把汗。”项临说:“在那个家里你并不开心,和陆彬杨在一起你也没有真正的快乐,以你的性格,能容忍契约式的婚姻多久?”

  项临说中了她这些天沉闷纷杂的症结,齐曈转身就走:“我不想再说了。”

  项临下意识的追过去伸手想去抓她,将要触到她胳膊时手顿在半空,讪讪的缩了回来。

  齐曈没有看到,向自己的车走去:“你怎么走,开车没?”

  “馨柳说来找我。”项临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的声音像融化涌动的流水声,暮色渐浓,空旷寥落的停车场上有清晰的回声。

  齐曈越走越缓,停住,声音发虚:“彬杨也说来医院找我……”

  她看项临,项临近在她身边,却看着停车场的深处一动不动。

  齐曈心一颤,也看过去。

  暮色下,铅色停车场的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一动不动。见他们两人一齐站住回头,车子无声的划了过来,越来越近,能看到车里坐着一对兄妹,陆彬杨依旧是没什么表情,齐曈觉得自己被他弥漫的阴郁冷森一点点的浸凉。

  馨柳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光,划着停车坪上的那对男女。

  兄妹四人没有按计划一起回家,而是就此分手别过。

  馨柳一反常态的沉默了整晚,把自己关进卧室里。项临也只好在进家门的时候解释了一下,便忙自己的论文去了。馨柳这样的性格不能较真,装作无事也许能瞒过她。他论文今晚的进度缓慢至极,两个小时只打了一行字,当然,这不全是因为没吃晚饭。

  门哐当响了一声,是馨柳摔门而出,项临忙追了出去。

  馨柳大踏步的甩着步子去提车,项临紧随在后,细语乖哄:“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这种住宅楼区咱们别扰邻,回去吧……馨柳、馨柳,你成熟点,别让外人看笑话……”

  馨柳猛的转身,目光喷火,声音很低,却是一字一句出自牙缝,随时可能克制不住爆起来:“项临!你别给我装!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她有说不清楚的地方,我让你们两个死成一双!”

  “你胡说什么?”项临皱眉:“跟你解释过了,她工作失误被告到院长那儿,我帮她斡旋,都是一家人,我能不管吗?”

  “你才有几个面子?她有事儿去找我哥,后面还有我爸,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这不我和她在一个医院最先知道嘛,下班时一路走,帮她出主意想办法。馨柳,回家去说。”项临身伸手揽住馨柳的肩。

  小区里有进出的人好奇的看这对闹别扭的小夫妻,项临觉得有失体面。

  馨柳眼睛眯了几眯,上下打量着项临。心头主意一定,转身走向车位拉开车门,上车立刻锁了车,把项临关在车外。

  项临去敲她的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馨柳的表情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凶悍。

  像是丈夫面对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妻子时的无可奈何,项临叹气:“没有你乱想的那么复杂,你这是干什么?”

  馨柳看着前方,发动车子,冷哼:“也没那么简单,我还不傻,对你一直太信任了,不防备身边睡的是只狼。

  “馨柳!说这样的话就伤感情了,何况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最好没有!”馨柳猛的踩下油门,开的飞快,转眼不见,留下热烘烘的尾气。

  项临险些被车轮压住脚,忍着气,手一挥,上楼。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匆忙,没带钥匙,只得又下楼去找物业。心里想着:真不愧是陆彬杨的妹妹,都是翻脸无情的人。

  随她去吧,过了这股疯劲,也就没事了。

  馨柳的车在夜晚的高速路上飞驰,车灯拖着长长的尾。车速已达极限,有些发飘,馨柳静静心,靠边停下,她还不想拿自己的命玩笑赌气。点燃一支烟,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始整理思路。夜晚的灯光昏暗,她的眼睛很是明亮。

  停车场上,项临去拉齐曈手的动作再次浮现眼前,还有他们之间说话的神情、姿态。

  项临与医院女同事的相处馨柳见过,或者客气或者热络,关系最近的肿瘤科的护士长就是个漂亮有风情的女人,和他还是工作搭档,也没他与齐曈方才的异样。

  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还透着熟稔,时间绝对短不了!

  今天是哥哥说要一起上楼看奶奶,才把车停进医院。若是像往常那样,她在医院大门外等项临,怎么可能发现?难怪每次说起家里的事情,项临都用冠冕堂皇的话维护齐曈,针对哥哥。

  这两人可真会装,尤其是齐曈!她怎么敢欺骗哥哥?

  终于耐不住怒火的煎熬,馨柳恨恨的摁着车喇叭不放,“嘀”声刺耳,她又用力的放开方向盘。

  不,还是有藏不住的时候的——那次齐曈摔破额头,项临处置伤口时反常的认真。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馨柳手发抖,烟递不到嘴边。

  可那时哥哥结婚才几天!?

  难道,项临和齐曈之间的不清不楚是在婚礼之前?他们俩在一个医院上班,太方便了……

  这个猜想让馨柳忽然觉得害怕。

  还有,当时坐在她身边的哥哥丝毫没有意外和愤怒,反而是担心的看她。那,哥哥应该也是知道的,至少是察觉到了的。只有她是蒙在鼓里的……

  她被项临刻苦用功、钻研业务的学者表象迷惑了,还幼稚的以此为傲,认为他理性、诚实、儒雅、清高,没有那些商场、官场上那些男人的精明世故和圆滑,却没想到他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馨柳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用力的擦掉,打着车子上路。这一回她开的很稳,也很慢,挑个头,开向公婆的家。

  她深夜打扰两位老人的理由是:“爸爸、妈妈,项临忙着赶论文,让我帮他从书房里拿本资料回去,是他上大学时的实验课笔记,不好找。要是找到很晚,我就住下了。”

  齐曈对于陆彬杨不敢掩饰什么,她叙述事情经过时用的词很谨慎,陆彬杨在抽烟,有隐约的怒气。彬杨讲道理,是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她更担心的是馨柳和项临。

  陆彬杨站在落地窗前,青色的烟被流动的气流卷散、卷出窗外。他知道齐曈在观察自己的情绪,说:“你们俩今天办了件蠢事,知道吗?应该小心一点,怎么能大庭广众的来那么一出?理由倒是能解释的通,可还是有些牵强了。”

  如此怪异的话,齐曈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陆彬杨的怒气,她诚恳的说:“我对你没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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