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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哟嗬!真不听话哪!我运了运气,再次用力上拉:"起!"

  靠!这"倒插门"还真够犟的,一点儿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孙威一看不行,拉住把手的另一端,"一、二、三,起!"两人喊着号子用力,可还是白费事。我们俩连拉带拽半天,也没把它弄开。

  "不行了,老俞!我看丫是锈死了,撇大条的劲都用上了,拽不开!"孙威累得喘着气靠着塔基坐了下去。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非把它弄开不可!"我趴到门前仔细观察,想要找条缝隙,然后想法子撬开。

  孙威用手摸着塔身说:"省省力气吧你,这可是黄铜的!我看没有金属切割机,别想弄开它!"

  "废话,要是有切割机我跟在儿费事干吗?"我抓着把手上下左右地摇动,也不知道是孙威还是我碰到什么了,忽然上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吱呀呀!"

  我跟孙威同时往声音来处看去,塔顶尖部离地面二十多米的地方,突然钻出一支淡黄色的短管,一股极细的乳色清液徐徐注下--

  我来不及说话,拉着孙威跳出数米,站得远远地观看。

  只见那股清流沿着塔体,缓缓地向下流。颜色像是牛奶,但却有着重重的胶滞感,流速比较缓慢。

  "老俞,你看那液体的流向!"

  不用他提醒,我早看到了,那液体是沿着塔身上镌刻的符纹的纹路流的,就仿佛那符纹是河道,河水要顺着河道流淌一样。这也不奇,奇的是当符纹随笔意向上去的时候,那液体居然也跟着向上流去,完全无视地球引力。

  短管中的液体源源不断往出涌,我再看一会儿,又发现液体也不是所有的纹路都要流遍,它似乎会自己选择,有的地方即使镌刻的笔势向上挑的角度很大,它也要费尽千辛万苦地爬上去,在那里打个转,然后顺着另一端流下来。而有的地方明明笔势很低,它却偏偏要拐过去,一滴也不溢进去。

  "这东西还挺挑剔!"我说。

  "可不!"孙威难得地随声附和。

  当乳色液体流遍塔身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发现被白色填满的沟壑竟然构成一张大符--镇魂锁魄符。

  这次苗疆之行还真是开眼,既见过荒村的立体符,又见到皮符、石符、木符,现在还有这种镌金符--越看我的心里越有点没底,这塔里究竟是镇着什么东西,需要费这么大的心机设计出这个大家伙来?

  乳色液体流了大约十分钟,总算到了符文的最后一笔,最前端的一滴终于冲出符的纹路,滴了下来。

  "嗒!"的一声轻响,可巧就滴在大门的兽头眉心处。鼻端突然闻到一股浓酸味,然后就见兽头的眉心处被蚀了一个洞。

  难道这乳色液体竟然是某种强酸?我惊疑间,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是拉着孙威又退出几步。

  乳色液体先是一滴一滴地流,然后是一股股地流,没到三分钟,那兽头已被腐蚀下去了一半,"啪"地掉到地上。

  那扇我怎么拽也拽不开的朱红色的门,突然向上面缩了去。然后,便有一股极香的气息从塔里面渗了出来。这股香似乎是有形有质的一样,包容着我,一口吸入浸润心肺,身体立刻暖洋洋的,竟然还有几分醉意。

  我急忙掩住自己的口鼻,正要招呼孙威,却见孙威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也奇怪起来。

  "你干吗?"我掩着口鼻,闷声问。

  "我……我……"孙威期期艾艾,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这香味他妈的有毒!"

  我本来也觉得这香很不对劲,急忙问:"怎么了威子?你觉得怎么样?"

  "妈的!我全身热得难受!现在觉得你的僵尸都一个赛一个地漂亮……"孙威破口骂道,"奶奶的!这丫的铜塔不是制春药的作坊吧?"

  我倒!

  莫非这香气有催情的作用?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呢?

  正纳闷间,发现在塔身的门上,伸出一只白白的小手。

  那只手像是七八岁的孩子的手掌,嫩生生的,淡红色的指甲,五指微微屈着,掌心向上,正中劳宫穴的位置白得发青,筋络隐现。

  香气越发地浓郁。

  小手微微拂动,似乎是轻轻地向我招着。我心里一阵迷糊,突然觉得那塔里面藏着一个小孩子在向我求救,下意识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心里知道不妥,但身体竟然全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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