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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狠狠地朝我大腿捏了一把,“一定要去哦。”我愣在那里,心想他要是再碰我一下我绝对打掉他眼镜。

  安顿好后,刘明刚回到车上,他坐到我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以后想让我当三陪干脆明说,我也好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直直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给我擦干眼泪,握住我的手,“我也没办法,要做生意。委屈你了。”

  我心里一阵堵,想都没想就甩了他一耳光,“你他妈真虚伪!利用我怎么没胆子说出来?”

  他垂着头没说话。

  我扭过头,眼泪汹涌。

  “明天往我卡上打五千元钱吧,我要交房租,一会儿把卡号发给你。”我抹抹眼睛,冷静地说完,开门下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刘明刚车里冲出来的,只记得当时很险,差点被一辆擦身而过的摩托车撞了。刘明刚跟过来拉我,我又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那一巴掌攒足了所有的力气,连我自己的手掌都隐隐作痛。

  都是冷玲!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如此巴结刘明刚?她才是引子。

  我冷笑了一下,拨通了雄哥的电话,他是刘明刚的兄弟,赌场放码的。寒暄了几句后,说:“雄哥,能不能帮我出口气?”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在电话里哈哈一笑,“师妹,怎么在江湖上结了怨啊?”

  我说:“大师兄有所不知,是别人想夺我性命。”

  10

  齐齐听我跟她讨论关于生死的话题之后,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你心里没病吧?”

  “你心里才有病,你这是严重歧视离婚女人。”

  “要不,再试着见一个?最后一个,见不见?”齐齐又使出她认为很管用的招。

  我的眼前晃过那间冰冷的出租屋和冷玲鄙夷的脸,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相亲成了我的第二职业,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被齐齐拖出去相一次亲。公务员、教师、个体老板、企业职员等等,涉及了众多领域,但收获甚微,每次都是以一顿饭的时间宣告结束。用齐齐的话说,就是没有一个回头客。

  那天,我一个人在咖啡厅坐到很晚。频繁地相亲让我的热情慢慢减退,最后没有一丝兴趣。我试图对婚姻“涅槃重生”的美好愿望,逐渐被这些“不好的问题”无情地扼杀,命中率如此低是我没有料到的。看看齐齐,换男朋友就像换衣裳,可我怎么连个可以发展的对象都找不到呢?

  我总结了一下,应该有以下原因:

  第一,感觉不好。两个人面对面一坐,我就看见了四个大字,他脸上写着“求偶”,我脸上写着“相亲”。这四个字的意思大概是,咱们是一个道儿上的了,太扭捏就是装样儿,太直接就是迫不及待,总之,速度和火候都不好把握,怎么说怎么做都显得生硬造作,彼此看对方都有点虚情假意却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第二,话题不好。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再婚男女相亲会聊多么无聊的话题。我与一个公务员见面的时候,他张口就问:“你前夫现在还在吗?”我听着觉得特别烦,便心不在焉地说:“死了。”他惊诧地看我一眼,随即说:“哦,我前妻倒没过世,不过她跟一个男人跑了。”我听完差点噎死。看看我们聊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有必要这么详细地交代背景情况吗?

  之后又相了一个城建局的,一见面就跟我谈目前的城市规划问题,严厉地指责本市目前的规划极不合理。我坐在对面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胆战心惊,生怕他激动过头了把桌子给掀了。

  第三,动机不纯。很多男人是冲我的年龄来的。虽然离婚队伍不断年轻化,但我的年龄在众多离异女性中,估计还是有很大优势的(我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啊)。这对于一些没勇气找未婚女人的男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很多男人一见我就很直接地告诉我,我以后必须给他生孩子。注意了,是必须!意思是不想生就算了,他再找别人。我相过一个广州老板,刚见第一面便不知廉耻地说:“一定得细男孩啦。”

  我看着他满口金牙,故意问:“那若是女孩儿怎么办?”

  他哼了一声,“怎么办?很简单啦,再欣啦。”

  我很想跟他较真儿,问他再生的还是女孩怎么办,但觉得问下去很无聊,就没问了。我觉得他不是在找志同道合的另一半,而是在找生孩子的机器。

  看来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简单,我叹了口气,叫服务员拿来一包烟,刚吸一口,就呛得眼泪直流。也分不清哪些泪是呛出来的,哪些泪是从心里漫上来的。

  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楼梯口没有灯,我借着手机的亮光一步步地往上爬,觉得像是登上一座没有顶的山峰。

  被子有些潮湿,风吹得窗户咯吱地响,可能要下雨了吧?我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包里的钱不多,喝咖啡和吃饭只能选择一项,我选择了喝咖啡。

  刘明刚打来了电话。我举着电话,心想到底接还是不接。

  “干吗?”我冷冷地说。

  “睡了没有?”他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事说吧。”

  “哦,那个,钱过几天打给你,我最近在矿上,有点忙。”

  “哦,知道了。”

  “那你早点睡觉,晚安。”他说完没挂电话。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提示,不说话也不挂电话。大概僵持了两分钟,我觉得老举着手机很无聊的,便挂了。

  九月份的工资到账了,扣去保险还剩一千四百二。我算了算本月的开支:房租三百五,给我妈两百,生活费一百五,爽肤水一百二(以前用两千二一瓶的神仙水,现在只能用最便宜的),包子整满月酒,得送去三百。

  剩余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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