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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顾铭打过电话回家吗？”苏婧玲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婆婆回答得很干脆。她一直守在电话边，就是在等顾铭的电话，手机关机了，她把附近的小酒馆都找了一遍，也没个人影。

　　苏婧玲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肚子空空的，中午只吃了一块面包胡乱填了肚子，后来忙得忘记了饥饿，现在才感觉饥肠辘辘。

　　她瞥了一眼饭桌，上面空空如也，可能婆婆把菜放冰箱了，她去厨房打开冰箱，只有一包西红柿，生的。

　　揭开电饭煲，饭倒是有，只是已经凉了，她盛了一碗，倒进热开水，又倒了点酱油进去，凑合着吃一顿酱油泡饭。除了咸，没什么滋味，仅能填饱肚子而已。

　　她就站在厨房吃完了这顿饭，不知不觉眼泪也掉进了碗里，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白天在公司累死累活，晚上回来开水酱油泡饭，她觉得生活真是无趣之极。

　　吃完饭，把碗筷洗了，她恨恨地想，如果是在自己的新家，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累了就放它一星期才洗，可是，这是在婆婆家，户主是婆婆，连碗筷都姓顾。婆婆是个爱清洁的人，见不得他们邋遢。

　　如果是自己家，想怎么邋遢就怎么邋遢，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况现在累，就是最大的理由。

　　没有油迹的碗倒也方便，用水一冲就干净了。

　　苏婧玲是侧着身子从婆婆面前走过的，躲回那个小窝，舒展身子，连澡都不想洗了，只想舒服地躺着。

　　她是如此疲倦，没有任何过渡，就睡着了。

　　6

　　婆婆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把她吵醒，不过顾铭总算是回来了，她也放心了。

　　“小铭，上哪儿去了？还喝这么多。”听婆婆的话，顾铭是喝酒了，苏婧玲想起身来出去看看，可身子软软的，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披了件单衣来到客厅。

　　顾铭庞大的身躯斜靠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酒味，不晓得喝了多少，已经人事不省了。

　　“给他冲杯柠檬水，解酒的。”婆婆见她出来，就指使她去做事。

　　她瞅了顾铭一眼，顾铭双目紧闭，嘴微张，打着呼噜，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已经睡了，就别弄醒他了。”她对婆婆说。

　　“必须把他弄醒，不喝点柠檬水，他半夜醒来会很难受的。”婆婆自有她的理论。

　　苏婧玲微皱眉头，这不折腾吗？他已经睡得好好的了，非要把他弄醒，再说，就算喝了柠檬水，又能起多大作用？

　　可婆婆盯着她，好像她不去倒，就是故意想让顾铭半夜难受似的。无奈之下，她只有照婆婆的话做了。

　　柠檬水端来，婆婆轻轻拍了一下顾铭的脸，没醒，又去摇他的身子，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沙发太窄，他这一翻身，差点就从沙发上跌下来，婆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用劲把他往里塞了塞。

　　苏婧玲想，真是会折腾，差点把人折腾到地上了。反正是她儿子，爱怎么折腾，折腾去吧。

　　顾铭始终没醒，婆婆也无可奈何。

　　苏婧玲自己把那杯柠檬水喝了，今天说了太多的话，渴了。

　　婆婆想把他弄到床上去，无奈两个女人奈何不了他，也只能让他睡沙发了，苏婧玲看看时间，这一折腾，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又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了。

　　婆婆想把她叫住，想想算了，她就是这么个没心眼的女人，老公睡在沙发上，都没说给他拿床被子，倒自己忙着去睡觉了，儿子啊，这媳妇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还是只有妈心疼你。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轻轻给顾铭搭上，喝醉酒的人特别不能感冒，不然会很难受的。

　　关上客厅的灯，又看了一眼苏婧玲关着的房门，她摇了摇头。

　　顾铭半夜酒醒了，一会儿要吐，一会儿又要喝水，苏婧玲和婆婆轮着起来伺候他，一夜折腾下来，苏婧玲严重睡眠不足，早上照镜子，眼圈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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