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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他适当的欲言又止,心里却想着要不是她刚才啃过韭菜,他一定要将她就地正法,然后再问问她,还是不是“咬”了?

  听他这样一说,安之就释怀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又不喜欢女孩子,所以当时一定不是出自你本意。”

  真不能怪安之迟钝。但凡她对感情稍微开点窍,当初李清扬也不致暗恋她这么多年而她却浑然不觉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喜欢女孩子。”他的眼神转为失落,略略感伤的说着。

  “呃……”安之汗涔涔地鸡血了,“难道你想从良了?”

  她得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美朵去!千盼万盼,恒隆的未婚女同胞终于要盼来了她们的春天了么?

  从良?虞玮韬觉得他一定已经修炼到了羽化成仙的境界,才能在她这一连串让人喷饭的说词中,装出一副幽幽的样子,将戏继续演下去:“你说呢?”

  安之完全忘了上次那杯菊花茶的惨痛教训,只想起他之前的“斑斑劣迹”,赶紧撇清关系:“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从你的良,别来找我赎身就行。”

  安之忧郁了。

  她一向觉得自己还算善良,但不算太善良;还算体贴,但不算太体贴。所以这样的她应该不至于圣母到看到虞玮韬神色间的落寞而起什么化学反应才是。既不是她逼他走上玻璃之路,也不是她让他有了从良之心,这横竖打不到一块的事怎么忽然让她摊上了,还显得与她有关似的?

  最重要的是,对面的男人居然开始借酒浇愁了。

  他居然会借洒浇愁!

  “你等下还要开车,不能喝酒的吧。”

  “既然开瓶了,不喝岂不浪费?”他很快喝完两瓶,顺手开了第三瓶。

  那好吧,反正钱是他的、命也是他的,他自己负责就行,她已经尽到劝说的责任,苦口婆心什么的她做不来。

  不过他喝酒的样子真的很赏心悦目,那幽深的眸子隐在镜片后,不显山不露水,衬着他消沉中带点落拓的神情,配上那破落的背景,还真别有一股遗世孤立的味道。安之看着看着就顿悟了美朵的忧伤情怀,这样的男人要是真的肯喜欢女人,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帮他“赎身”。

  不过纵然有再多的人愿意,至少她宁安之是绝不愿意的!

  酒过半巡,虞玮韬的脸已有了微红。他又替自己斟满一杯,将剩下的半瓶啤酒放回桌上。

  才两瓶半啤酒,自然不足以使他醉,不过看着对面的安之,他竟然有了点点心猿意马的感觉。他想起她柔软温腻的双唇,就好象两片最娇艳的花瓣,带着清香芳甜,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只想要索取得更多。

  其实他当时吻她,是带着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想法,心里也说不清究竟是担心更多还是期待更多。他只知他已经不想再等调查结果,他只想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要么沉沦,从此不管不顾的再不放手;要么恶心或反感,从此断了所有退路与念想。

  最直接最明确的答案就是沉沦。当几天前终于有了调查结果时,他觉得之前耿耿于怀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安之觉得有必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那个,如果你想不醉不归,我不负责送人回家的。”

  虽然他帮过她不止一次两次,道义上来说她不可能撇下他一走了之,但她做不出昧良心的事,不代表主观上就是乐意的,这一个态度她一定要表明。

  他冲着她笑,带着微醺的味道:“你放心,我会安全把你先送回家的。”

  “你这样还准备开车?”安之的声音不自觉走高。

  “你觉得我喝醉了?”

  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一痛,将桌面上的菜统统拢到自己跟前后,埋头苦吃起来:“害人害已的家伙,给你吃才是浪费呢。”

  “宁安之?”

  她不说话,继续往嘴巴里塞东西,连姜片蒜末都不放过。他看她明明已经到了皱眉头苦咽的地步,却还是不停口,这种倔强的劲头莫名刺痛了他:“你这是跟谁过不去?”

  她能跟谁过不去?那种该死的酒后驾车的浑蛋,即便她去杀了他,能换回清扬的命么?安之使劲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你喝你的、我吃我的,谁也别管谁。”

  “那我不喝了,你是不是也能不吃了?”

  “你不喝就我来喝。”她死命地将嘴里的菜咽下,筷子一扔,双手捧过啤酒瓶,仰着头对着嘴就猛喝起来。

  “宁安之!”

  她哪有时间理他,一气将剩下的半瓶啤酒悉数灌进肚子后,捂嘴起身直往洗手间冲。

  他伸手想扶,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纤细的身体里好像蕴藏了无数未知的力量,一推之下几乎让他趔趄。待他追上,就只看到洗手间的门在他眼前“砰”一声关上。

  小小的饭馆只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小洗手间,他站在洗手间外,听门内呕吐声、冲水声此起彼伏。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故意让自己这般难受。就像那个大雪天的夜晚。

  安之趴在水槽边,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身子一阵阵发怵。有人敲门,是虞玮韬,问她是否还好。她想回答,开口就是一个激灵,竟没办法发出声音。

  “需要我进来,就拍下门或墙?”

  她倔强地不动,腹部的抽痛一浪浪袭来,她却好像终于找到了流泪的借口,弓着身伏在水槽边拼命地哭。

  “宁安之?”他拍门,“数到三我就进来了。”

  她想自己出去的,擦干眼泪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是平时很容易做到的事这一刻却异常艰难,她站不直身子,也止不住泪。

  “怎么了?”他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数到三就踢开了门。她哪里有掩饰的时间,又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只能蜷着身子将头埋进膝盖,一抽一答:“肚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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