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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陆小勇陪着方琪流连在街边小摊上。

  方琪走到一个卖竹、藤制品的小摊。摊上满是各种精巧的手工竹、藤制品,大到椅子、沙发、书架,小到凉席、壁挂、竹帘、箩筐,在灯光下黄灿灿的一片。

  摆摊的是一个川妹子,看到他们五个人,觉得来了顾客,麻利地掀起一大张双人床用的凉席,在手中翻来覆去几下,居然折叠到一尺大小。

  "小姐,你看这个韧性多好。人见人爱,畅销海内外。"

  大家都笑了。

  方琪:"这个我用不着。"

  川妹子:"大姐,那你要啥吗?你在这里住几天啊?喜欢什么定做也可以。只要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就可以给你编出来。"

  方琪突然指着一个东西说:"太可爱了,我就要这个。"

  大家顺着方琪所指看去,只见一只晶莹闪亮精巧别致的竹制手电筒挂在支摊子的一根竹竿上。

  司徒远和陈坦飞快地对视了一下,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出声。

  川妹子脸红地说:"这个啊,对不起,这个是我们自己用的,不能给人。"

  方琪不解地说:"为什么?"

  旁边摊上一个妹子说:"这是土家族古镇的东西,只有他们镇上的人才用,从来不给外人。"

  方琪感兴趣地说:"你是土家族?"

  那个川妹子的脸更红了。

  旁边摊上的妹子:"她原来不是,她刚嫁到那边。"

  大家一起笑了。

  司徒远和陈坦又对视了一眼。

  滨江市公安局招待所。

  陈坦一边脱鞋一边说:"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徒远:"是啊,幸亏我们又到船上去了一次。"

  陈坦:"如果船上那个手电筒真的来自土家族古镇,这说明什么呢?"

  司徒远:"别琢磨了,先睡吧,明天我们就去古镇。"

  陈坦:"是不是叫上文物局的小张?"

  司徒远:"啊,对了,小张他就是古镇人嘛!"

  土家族古镇。

  绵长的江水和重叠的山峦俨然古镇的墙垣。蒙蒙细雨下个不停,小镇在如烟似雾的雨中透出几分灵秀,犹如一个天寒衣薄的迟暮美人。

  一条百级石阶从岸上垂挂下来,直至码头。

  司徒远、陈坦和小张在码头下了船,拾级而上。

  他们三个都穿着当地人穿的那种普普通通的胶制大雨衣和黑雨鞋,戴着一样的草帽,从打扮上简直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石阶很滑,陈坦看着脚下。脚下的青石板上是深深浅浅的马蹄印。

  小张:"你们走得惯吗?要小心脚下。都说我们这里是--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风吹石头滚下河,一场大雨现岩壳。"

  陈坦新鲜地听着。

  司徒远:"你们是不是也要和下游山寨里的人一起,迁到滨江市?"

  小张:"我们这里地势高不用迁。镇子上一共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我们这里马上要变成民俗风光村了,人还会更多。"

  他们走着,一路上没什么人。一个牵马的农户从头顶的山包上经过,向小张喊了声好。

  陈坦:"这么陡的地方还走马?"

  小张:"从我们这里出去只有山路和水路。山路绕远,都得用马。这些马蹄印,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司徒远:"走山路的没有走水路的多吧?"

  小张:"对,特别是拉货,基本上都走水路。"

  司徒远:"晴天的时候游客多吗?"

  小张:"要是天晴人还是不少。最近下游的集市也要挪到我们这里来了。"

  路上走过几个外地人,这些外地人在这里非常显眼。

  小张:"这些人可能是上一次集市上让雨困在这里的外地游客。"

  小张指着吊脚楼:"他们几户都在自己家里开旅店了。"

  话犹未了,吊脚楼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显然是刚刚起床,她惬意地走到屋檐下呼吸着新鲜空气,对着山里面的方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司徒远和陈坦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孔。是林梵。

  司徒远不由得低声惊呼:"林梵!"

  林梵没有认出自己脚下穿着雨衣走过的三个人中,有一个竟是司徒远。

  英国。中国驻英大使馆。

  中国赴英工作小组临时办公处,林荫举起一份起诉书的副本对文物局官员等人说:"你们看,这是使馆今天早上接到的!"

  南希:"这是伦敦新法院民事法庭给我们发来的起诉书副本。欧亚基金会已经向他们提起了民事诉讼,除了英国警方,他们追加了中国政府作为被告!"

  文物局官员:"这么快,又叫他们抢先了!"

  谭一平气愤地说:"法院还居然受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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