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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滨江市公安局招待所。

  黑暗中,陈坦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似在想什么。

  突然,他从床上坐起来。响动把司徒远惊动了,也翻身坐了起来。

  司徒远:"你一晚上翻来覆去折腾个不停,是不是肚子饿了?"

  陈坦摇头:"咱们第一次上船的时候,我明明在他船上看到过一个手电筒,怎么会没有了呢?"

  司徒远:"这些天我们跑了多少地方,也许是你记错了。"

  陈坦:"有可能,不过应该不会吧,那个手电是竹子做的,我以前从来没见到过。"

  司徒远:"陈坦,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就是爱琢磨事儿。这对一个警察非常非常重要!"

  陈坦:"还有呢?"

  司徒远:"你知道我最担心你什么吗?"

  陈坦:"什么?"

  司徒远:"该吃的时候不吃,该睡的时候不睡。"

  陈坦仿佛被提醒了:"哎呀,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不行,我得泡碗面吃。"陈坦说着,起身下床。

  司徒远:"别找了,最后一碗方便面被我吃了。"

  陈坦:"那怎么办?"

  司徒远略一思索,起身下床:"不睡了,我带你去夜市。"

  滨江夜市。

  江边靠近码头的地方正是滨江久负盛名的夜市。这里灯火似海,一片璀璨。弯弯曲曲的街巷,一溜摆着一篓篓鲜红的柑橘。摊子后面俊俏的川妹子操着清亮甜美的嗓音叫卖:"大红袍蜜橘,色红味长个儿大。"

  巷子两边的川味卤菜摊排成了行。

  夏商周领着方琪和陆小勇一路说笑着走来。

  方琪:"我以为这里都是偏僻的大山,居然有这样热闹的地方。"

  夏商周:"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位置很好,自古以来就是上游下游商船往来的必经之地。在这儿出生的人,都特别有经商的天分。"

  方琪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陆小勇憨厚地看着她笑。

  一家卤菜摊旁,陈坦边吃着卤菜边感慨地说道:"人杰地灵啊?"

  司徒远:"不相信啊,你回北京以后查一查,这些年从这里走出去的老总没准儿比深圳现在有的老总都多。"

  陈坦:"处长,你今天真是放虎归山了啊,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么玄乎的话。"

  司徒远:"你才是放虎归山了呢,敢这么和你的处长讲话。这卤菜怎么样?"

  陈坦:"嗯,好吃!挺开胃口的。"

  司徒远一抬头,突然看到前面走来的正是夏商周和方琪,他的神色显然是还没想好到底跟不跟他们打招呼。这时陈坦也认出了夏商周:"唉,那不是你那个老同学吗,在网上看见的那个!"

  话音未落,夏商周早已经迎了上来,一脸兴奋地说:"司徒,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远上前握手:"出差。你呢?"

  夏商周:"和你一样,出差。"

  方琪上前:"司徒大哥,你好!"

  司徒远:"你好!小琪,几年没见,你都变成大姑娘了!"

  方琪嘻嘻笑着。

  司徒远突然发现了什么:"商周,你这是--"他指着夏商周的额头,"噢,前两天听说有个北京来的老总光荣负伤了,没想到是你小子啊!"

  夏商周:"不愧是警察,反应就是快。"

  陆小勇听说"警察"二字,本能地不自在了一下。

  司徒远、夏商周一行继续逛着夜市。

  司徒远:"我可是好久没回滨江来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夏商周:"我倒是常回来。"

  司徒远:"也没带着夫人?"

  夏商周哈哈一笑:"这不是有小姨子帮着盯着呢。哎,怎么最近老在家里见不着你?"

  司徒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干警察的,有几个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夏商周:"我能看得出,司徒老师现在很孤独。是啊,这人一老,就怕寂寞。司徒,不是老同学说你,没事,多在家里陪老爷子说说话!"

  司徒远未置可否地听着,一声不吭。

  夏商周:"我知道,你为了我和方瑜的事,一直怨恨……"

  "那事早就过去了!"司徒远打断夏商周说。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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