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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你向一些什么人行过贿?”常富波终于问到了实处。

  “这和你们审理我的抢劫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那你要我们来干什么?你抢劫杀人案我们在开庭时会让你说一个够的,现在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梅雨媚觉得蒋红兵在戏耍他们,心中不禁有点烦了。

  “法官同志,你要沉得住气,什么事都急不得,不是有句俗话,叫什么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吗?我在这方面就吃过亏,如果我不心急也不会坐在这里,但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今天我不坐在这里,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我还会到这儿来。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证明一个道理:我的明劫与那些病态的人的暗劫究竟有什么区别。”

  “蒋红兵,你别扯远了,你开始给我们讲了一个小故事,那故事很精彩,但我没弄明白,你的故事将会说明一个什么问题,我想是不是这样的,你投入很多,但你却没有收获,那些你所讲的病态的官员不懂得怎么回报你,于是,你便开始了报复社会,想证明你想证明的什么明劫与暗劫有什么不同,我想问问,你尝试了一个什么结果?体味出了什么?”常富波抽出一支烟,问蒋红兵抽不抽,蒋红兵摆摆手,说烟的档次太低,常富波听了,笑笑,自己点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没有体味出什么,但让我更感觉空虚。说句实话,我并不想要别人真正回报什么,我也不乞求别人的回报,但我这个人讲感情。我进监后,除了我的二姐、二姐夫他们来探望过外,其他人没来过,特别是那些得到过很大利益的人似乎忘记了我这个人,他们都希望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我现在想通了,不再乞求他们来探望了。我记得有一位官员在北京开会时病了,我听说后,专程进京去看他,他很感动。我是第一个从德沙赶过去看他的人,我与他的关系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他都没有来探望,哪怕找一个什么借口来看看。我的案子与他无关,他却不敢来,而躲得远远的。我恨他,恨那些受过恩惠而又忘恩负义的人,我是罪该千死,但他们?他们比我更狠,他们是罪该万死!”

  “你既然那么恨他们,为什么又总是遮遮掩掩的?怕他们?”

  “我怕他们?”蒋红兵冷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不是我怕他们,而是他们怕我。”

  “蒋红兵,作为一个男子汉,既然敢为,为什么不敢说?我问你,受你恩惠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看你?我想了很久,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怕你,为什么不怕你?是因为你手中没有他们的证据,你求我,给我送了钱,是一对一的事,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说给我送了多少多少银子,谁相信你?你现在是囚徒,为了保命,你便以你曾为一集团的董事长之便利乱咬人,无非是为了减轻罪责,你说是不是,如果你真有可以立功的东西,你怎么不在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审讯你的时候说呢?你现在害怕了,到了监房,才明白什么是自由的可贵,于是想方设法设计出这些或那些准备立功的事情。”常富波本来还想说下去,但看到蒋红兵气歪了嘴,心里很是痛快,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狠狠地刺激他,他与陈仁辛、梅雨媚坐在一起认真研究过,认为蒋红兵身上必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吐露,他既然敢以身试法做出抢劫杀人案,就应该没打算活下去。但看到那些受了他恩惠的人都似乎忘记了他,他的病态的心发生了倾斜,他就是在死之前也要咬几个贪官出来。

  常富波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蒋红兵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后,将茶杯狠狠地掷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咬咬牙说:“你说他们不怕我吗?他们真的不怕我吗?他们一定害怕了,害怕得不敢来见我,害怕得想尽快杀了我,我不仅让他们害怕了,而且有充分扎实的证据足以让他们感到害怕,足以让他们一个个翻船,我不怕他们有任何理由怎么去狡辩,我有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

  “蒋红兵,我暂时不想听你给谁送过钱,我只想问问你,你是在什么地方送钱给这些人的?”常富波转了一个话题。

  “你们知道的,我集团下面有很多分公司、餐饮、娱乐、商场,在我的娱乐场所有不少豪华的包房,这些东西都是经过我的手设计出来的,我在设计时就留了一手,这一手足以让人致命。夏天,我从不上那些官员家中,而是将他们请进我的包房里,奉上他们需要的东西,秋冬天到我包房亦可,上他们家或办公室亦可以,但我可以从从容容地弄到掌握他们把柄的证据。”

  常富波和梅雨媚听后,身上几乎惊出一身冷汗,太险恶了,蒋红兵在他的包房或其他娱乐场所都安装了摄像机等等,上那些官员家时,他也一定带上了摄像机之类的东西,但他的这些证据会放在什么地方?

  “蒋红兵,既然你有这么多置人于死地的证据,为什么还要去抢劫银行?你真的没有想到过后果?”

  “我想过后果,我不明白的是我送了他们那么多,他们为什么还将我应得的工程给别人?而且不给我一个交代。”

  “蒋红兵,你没有合理解释你为什么在一个工程没有到手的情况下去抢劫银行?”

  “这又有什么不合理?比方说,我送给你那么高数额的银子,可否等同是你从我的手中抢劫而去?”

  “这,不能等同!”

  “为什么不能等同?我说过,用针刺自己的肉痛不痛,很痛是吧,那么从我口袋里掏银子给那些官僚也很心痛,这不就可以等同从我手中抢劫一般吗?我虽然有很多钱,不缺钱花,但我很想知道我抢劫时会是什么味道,我认为很刺激,就如同……”蒋红兵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他看了梅雨媚一眼笑了一下,“我打一个很粗俗的比喻吧,就如同射精般那么惬意,这种感觉男人女人都可以体验到的。对不起,我刚才本来想打一个吸毒人的比喻,但我没有吸过毒,不知道吸毒时的感觉如何,你们也不知道。”蒋红兵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那种感觉比数钱的感觉要深刻得多,如果有来生,我绝不会再去做什么生意,就干抢劫银行的事,那真是刺激,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说到这里,蒋红兵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常富波看到蒋红兵那样子,心里一阵阵颤动。这个社会让本来大有可为的一个青年的心灵扭曲成如此,是他本人的悲哀,还是这个社会的悲哀?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蒋红兵,你说了那么多,现在可以说点实质性的东西了吧。”梅雨媚说道。

  “当然可以,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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