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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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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弄到自己家里时,我差不多要虚脱了。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想起当老婆那会儿,从来没有留意过那个男人扛着重物上上下下时的艰辛。尽管男人有的是力气,尽管男人为女人干体力活是理所当然,可是,我忽略他内心的感受,甚至不曾为他递过一块毛巾,没有温情地为他擦拭过一把汗水,没有在他做完这些粗重的活时,泡上一杯热茶,说上一句"辛苦你了"。我说不出的歉疚。原来在我不做老婆时,却深刻地读出了一个老婆的责任和义务。 只是不知道此时获得这样的心得,会不会有些晚? 电话响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烟雨楼的宁静。 居然是前夫打过来的。隔上半个月,他就会打电话过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看到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一塌糊涂。男人与女人这场彼此征服之战,是很难从真正意义上结束的,总会以有形或无形的形式存在着。而我从来不曾让他的这种阴谋得逞,我总是清楚明白地告诉他,离开他,我活得非常好,非常快乐,非常美满。 你怎么啦?有些不对劲。这么多年了,每次电话,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没有改变,仿佛还担着我老公的名分。很多时候,我会很为这种语气而生气,甚至厌恶。可是,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想哭的冲动竟然特别强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我不能在别人面前,尤其是他的面前表现得哪怕有一丝的脆弱。 但身心的极度负累,让我说不来完整的话。我说:"没事,好着呢,想睡了。" 然后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匆匆地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放声大哭,直哭得烟雨楼颤颤悠悠。 邂逅络腮胡子的一场浪漫 走到那幢楼宇前,我时常会不自觉地驻足,仰望,发呆,想象着哪天有个男人与我牵手走上去。是的,是牵着手,大大方方的,然后看他熟练地开锁,听那蓝色的铁门在我们身后轰然关闭。然后,那座属于我们的城堡就把俗世与我们暂时隔断,而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俩,生活的全部意义,在那一刻就简化到只是我们的相依相拥。 我几乎天天打那经过,却很少走进那幢楼宇所在的小区。在旧的烟雨楼,我寂寞地度过了离婚后一千多个日子,我已经很害怕再把这种寂寞带进新的烟雨楼。所以,我一直期待,某一天,突然有个人对我说,烟雨,我在新的烟雨楼,等你。而那个人,就是我一生一世想要的。 走到那幢楼宇前,我时常下意识地仰望那幢不久我终归要入住的楼宇,我的内心总是充满了凄美的意淫。 又是一个傍晚,正值下班的高峰期,人流、车流把那条相对来说比较宁静的街道划拉得有些支离破碎。那个时候,我刚好走到新的烟雨楼附近,刚好抬头向她第N次行注目礼,刚好同时还在想一些颇为有趣的问题:我一年有差不多三百天打这里经过,邂逅心中黑马的几率咋就那么低,低到至今还是零呢?是不是我应该换一条道走走? 我解嘲地笑笑,觉得最近自己想结婚想得有些痴了。看到什么景致都可以与结婚这个词搞到一处。这多少让我觉着不安,说明我已经到了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极其危险的阶段。这一阶段的女人,是很容易迷失方向,陷入另一个错误的情网的。 我定了定神,准备早点回家。就在我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我有种被浓情注视的感觉,寻着感觉看过去,是个精致的茶餐厅,对着窗子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专注地看着我。我突然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畅。很长时间以来,对于男人,只有文字和声音能够打动我。每当某个男人冲动地撕去文字和声音的伪装,将真实的躯壳挺立于我的眼前时,我的情绪总会一落千丈。我曾经有过的所有性幻想,也会在瞬间严重受损。不自觉地要悲哀凭吊自我成就的那个形象。谁说女人不在意男人的长相?坦白说,是很在意的,有时候甚至超过男人对女人的挑剔。至少我是这样,我是不能容忍男人平头和无胡须的,直白地说平头和无须的男人很难引起我的性冲动。或许这也导致了我至今一直没能为自己创造点绯闻的平淡得多少有些苍白的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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