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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哟,刘经理,你这是去哪里呀?”面对款款而来的漂亮女经理,两人在大家面前表演完早已编好的戏文,两人即兴开了几句玩笑,说“四人帮”成了五人帮了。程大刚像“五人帮”的首领,在四人的簇拥下,过安检、进候机室、登机。

  一路上两个小时的飞行过程,除索玉外,都在闭着眼想心事,一句话也不说,索玉跟随领导出差的机会那是太多了,可是一般都在省城,北京虽然也去过好几次,可坐飞机还是第一次。所以,索玉很兴奋,一边和刘经理讨论着北京的安排,一边又不停地看看窗外的景色。

  索玉的意思是到北京住市政府的办事处,刘如梅则坚持说要住金桥公司在北京的大酒店,她介绍说,香港金桥公司不仅在省城九龙市和金州市有大酒店,在北京也有大酒店,不如住在金桥大酒店,让她尽尽地主之谊。市政府副秘书长唐天笑了:“我说程市长,我们就沾沾刘小姐的光怎么样,让金桥公司出点血,我们也好体验一下资本家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程大刚一本正经地说:“就怕刘经理嘴上说的不是心里话,我们要住进了金桥大酒店,她心里不定要如何骂我们呢。”

  刘如梅细声细语地说道:“古语说得好,‘千年修来同船渡’,我们能同机而行,可能也修了不少于千年吧。再说了,各位是金州市的父母官,我们公司得到过各位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今天到北京了,难道连这么个机会也不给我?”

  大家都笑了,程大刚说:“好好好,我们不能扫了刘经理的兴。我有言在先,谁的住宿费谁掏,回到单位后报账,这吃饭呢,我们各位的肚子就交给刘经理了。”

  水利局刘一好局长接着说:“我们都是小肚子,程市长的肚子可大得很哟,刘小姐就不怕程市长把你们金桥吃穷了?”

  刘如梅说:“刘局长说的哪里话,如果香港的金桥公司能让各位吃穷的话,那就不叫金桥公司了。另外,我对程市长要交钱开票的话可就提反对意见了。”

  “噢?”程大刚转过头来看着刘如梅。

  刘如梅说:“我们香港金桥的老总正好在北京,听说他正在计划投资西部,各位就当是我请来的客人,给我个面子,说不定此行还能给咱们金州市引进一笔资金呢。”

  “哎,刘经理,这可是大事情,我们更要掏腰包了。你们有看好的项目吗?还是我那句话谁的谁掏。你看如何?”

  刘如梅说:“如果我们的老总不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事我可不管。至于项目的事嘛,市里明年的规划里不是有高速公路的项目吗,我想就这个项目最好。”

  “好好好!”程大刚笑说,“好你个刘经理,你在打我金陇高速公路的主意呀。好!我当着诸位的面表态,只要你们金桥公司投资,我程大刚全力以赴支持。”

  “我的运气真好。不过程市长,事成之后你可得给我奖励哟。”

  “那没问题,市里招商引资政策写得清清楚楚。”

  “哎,程市长,省里面的两家高速公路建设公司不是已经介入了吗?好像其中一家还是省委陈书记介绍的。”唐副秘书长提醒说。

  “有这事,他们下年拿不出资金来,尤其是陈志同书记介绍的那一家,规模和资金根本不可能适应四百多公里高速路建设的需要。好在我们答应的是引资后让投资方给他一段公路修。所以这些都不存在问题。”

  “那就好,”唐天说,“这下刘小姐可发了,到时候,刘小姐可千万别忘了报答我们程市长呀!”

  “那不成问题,”刘如梅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我请各位到香港一游怎么样?”大家都说好。在不知不觉中,飞机已经抵达首都机场,在空中小姐甜甜的声音中,大家的话题才结束了。

  走出机场,大家都感到在北京人都变小了。程大刚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可能就是“到北京才知道官小”的原因吧,北京除了官多、官大以外,楼房也高,所以初到北京的人都能感到自己的渺小。说话间,北京金桥大酒店派来接客人的两辆奔驰轿车滑到了大家面前。程大刚上了车,大家也在刘如梅的招呼下上了车。两辆奔驰立即鱼贯驶入了车的海洋之中。到了北京的金桥,虽没见到香港金桥老总的面,可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程大刚住的是标价两万元的总统套间,其他人都是单间。大家前呼后拥地把程大刚送进了房间,程大刚说:“刘经理,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这我可不能做主,这都是老总亲自为您安排的。”刘如梅仍然是柔声细语。

  接下来是金桥老总的助手张先生代表老总为程大刚一行接风,大家在杯盏往来中,谈笑风生。无非是“欢迎”、“感谢”之类的客套话,至于项目的事,只两句“相互支持”和“欢迎到金州来”就说明问题了。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酒桌上是不正面谈实质性的问题的。主客双方都心照不宣,点到为止。他们吃的是首都上好的酒菜,喝的是最好的白酒。在说笑中,时间过得格外地快,到晚上十一点时,结束了酒宴。

  张先生把程大刚送上电梯就走了,张先生特意对程大刚说,在北京刘如梅小姐也是主人,她一定会照顾好市长先生的。程大刚道谢时,电梯门关上了。仍然是前呼后拥,把程大刚送进了房间,嘴上都说让程市长早点休息的话,可内心里谁都想和市长多待一会儿,尤其是北京办事处主任梁任安心里更不是个滋味,这市长来北京前连个电话也不打,到北京又没住进办事处。梁任安就想,自己不知啥时候得罪市长了,该不是市长怪他未去机场迎接吧。所以梁任安不住地向市长道歉,程大刚很深情地在梁任安肩上拍了一下说:“去吧,早点休息。”

  梁任安见市长拍自己的肩头,就觉一天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忙点着头哈着腰,退出了房间。唐天副秘书长和刘如梅留下了,想陪程大刚说说话。

  刘如梅说:“程市长,明天是星期天,是不是陪你见一下我们老总?因为老头子特别忙。”

  “什么时间?”

  “上午十点。”

  “可以……唐秘书长,明天上午你和小索还有刘经理陪我一块去。”程大刚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大家便各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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