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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会打猎?”于江波不能想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会打兔子。

  刘如梅笑了,笑得很甜:“兔子不但是我亲手打的,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那肯定好吃极了,我先尝为快。”于江波说着夸张地大口吃了起来,刘如梅仍然笑眯眯地盯着于江波。于江波边吃边说:“别光看我吃,你也吃点吧。”

  刘如梅从塑料袋里取出了醋、油泼辣子和小碟,替于江波调好,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夹上,送到了于江波的眼前:“多吃点饺子,素馅的。”

  “你也爱吃饺子?”于江波问道。

  “你咋知道的?”刘如梅也给自己调好了辣子、醋,夹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小碟子里。

  “我老家招待客人时,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呼客人,好像自己爱吃的别人也爱吃。我这样推断,你肯定爱吃饺子。”

  刘如梅又笑了,她说:“这么说,你不爱吃饺子?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别的?”

  “别,别,我可是最喜欢吃饺子了,尤其是今天的饺子,特别特别的鲜美。”

  “这也是我亲自做的。因为,我爱吃饺子,所以亲手做饺子的机会总是很多。那好吧,今后我吃饺子,一定请你来一块儿吃。”

  吃完了饺子,继续吃兔肉。刘如梅吃了两块就说吃饱了。她站起来在冷热贮藏箱里取出了两听鲜牛奶,熟练地在电热器上烧开,给于江波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怎么样,还要吃点啥?”刘如梅问。

  “你瞧,我吃了多少,啥也吃不下了。”于江波说着喝下了一口鲜奶。

  “多吃点素菜,少吃点肉,尤其是肥肉,最好别吃,你今年像是胖了不少。”

  “是啊,”于江波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再吃,也就像程市长了。”

  “按说男人胖点也没啥,男人肚子大是一种风度,是一种地位和富有的象征,可是胖人毛病也多,什么脂肪肝啦、高血压啦,等等。”

  “你还别说,大夫说我还真有脂肪肝……你咋啥也知道呀?”

  “也是一知半解,我闲下来爱看书,历史、地理、文学、医学的,都愿意涉猎那么一点儿。”

  “你也不小了,该……”于江波试探性地想问刘如梅究竟有对象没有,“该成个家了,是吧?”刘如梅一点儿保留的意思也没有:“成个家,好是好,可麻烦也不少。我喜欢独身主义呀!”

  于江波感到他在刘如梅面前提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便打岔说:“你好像叫我来有事吧?”

  “有点事,过两天我上北京去看我的舅爷,不知你有没有要让我办的事儿?”

  “没有。”于江波的回答很干脆。

  “我舅爷跟省委陈书记可是莫逆之交啊,他们曾在一个牛棚里待过。同时,他在中组部里也能说上话。”刘如梅想引出于江波调省里的话题。谁知道于江波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他根本没往自己的问题上想,他说:“这事儿我知道,他和陈书记从牛棚分手后去了北京,陈书记则到了我们汤县。这些情况,最早是王琼同志给我讲的。”

  “王副书记是啥意思?”

  “她想代我去陈书记那里要官,我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说我于江波在你王琼眼里就这么点水平。你要敢在陈书记那儿提我升官的事,我立马撤你的职。”

  “人家王副书记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呢?”

  于江波想想自己怎么又在刘如梅面前发脾气了,就摁下火气说:“对不起……”

  刘如梅笑了,又给于江波斟上了牛奶。

  “好了,小刘,这牛奶可不能当水喝。”

  “咱俩总得把这两听喝光吧。”刘如梅说着把剩下的一点儿牛奶全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刘如梅重新坐在于江波对面,她打消了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念头,她想程市长可真是把这位于书记给看透了,还是听程市长的话吧。这于书记升省委副书记的事儿还是“暗箱操作”好,等于江波当上省委领导了,她作为朋友心也就尽到了。想到这里,刘如梅端起牛奶杯说:“那好,我们碰杯,祝你早日高升!”

  于江波跟刘如梅碰了一下杯子说:“升啥呀升?这可是组织上的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也不能再说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刘如梅微微一笑。

  于江波望着刘如梅说:“怎么,今天这牛奶像酒一样,我都醉了。”

  “醉了好,醉了你就不会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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