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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昨晚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对不起,我要上班了。”春子欲推车,柳拦住车龙头,盯住她的眼睛:“真的爱上别人了?”春子低下头,“请你走吧!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管,你杀死我也不会相信,我们本来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了呢?”柳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子,他感觉整个身心都被掏空了。

  “春子,求求你,别离开我,今天我们俩就去办结婚登记手续,好吗?”柳以为,是不是自己这么久未曾向春子求过婚,让她生气了。

  “你连房子都没有,结什么婚?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真的爱过你!请让开,我要上班了。”春子低低地说,骑上车,飞奔而去,抛下柳一人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呆呆地伫立。

  上班的时候,春子接二连三收到了柳发来的短信:天鹅下海鸟不归(我)

  顺水几月又断魂(没)

  水载小船去相会(法)

  丽人船头立亭亭(停)

  正好一去会芳心(止)

  真心相约你来玩(想)

  说您有情却无心(你)日出美丽立取上(最)

  残月屋下友情长(爱)

  无奈您却无心往(你)

  白水一勺表衷肠(的)

  春雨绵缠别三笑(人)

  但已人去走下场(是)

  嫦娥无女不寻常(我)

  春子只好以陆游的一阕《钗头凤》作答:

  红酢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

  浥 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没有柳的日子里,春子加强了业务学习,提高工作能力。她想让知识来充实自己的脑海,把柳驱逐到另一个星球,可是事与愿违,你愈是想要遗忘什么,愈是忘却不了。当年参加自考,每次出考场,柳都微笑着迎上前,接过她的手提袋,温情脉脉地说:辛苦了!回到住处,他忙不迭地递上热毛巾,奉上热茶,那一份温馨和深情又岂能忘却得了呢?虽然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几位优秀的男人,但她心如止水,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天父亲又找她谈话了。

  “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嫁人啊?我和你妈都已经老了,奶奶更不用说了,她曾告诉我,你若不成家,她死都不瞑目。单身当然是最快乐的,但是人活着并不仅仅只为自己啊!”春子懂父亲的意思,他无非是想春子尽快成家罢了。

  母亲虽然心疼女儿,但她有着严重的唯心思想,她认为,春子长久在家住,会带“回头剑”,对娘家弟兄不利,因此,只要春子在家,母亲就会喋喋不休:多大年纪了,还把书捧在手上,也不知道成家理事,作为女人,烧饭、洗衣、带小孩才是正经事,哪有闲功夫钻研那些东西呢?你这样读啊,写啊,又有什么名堂啊!单位领导会提拔你吗?现在都是人抬人高,你书呆子一个,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益……

  母亲的话显然走向极端,而且充满了矛盾,春子无予理会,为了不再引起母亲的“高谈阔论”,春子只得放弃自己的欲望,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披衣起床,掀亮灯盏,却还是被晚睡的母亲发觉了:“这么晚了还把灯亮着,不要钱啊?”春子只得熄灭灯盏,在黑暗中深深叹息:看来我是真的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呵!可是真正爱我的人在哪呢?正如林依伦唱的那首歌《爱情鸟》:“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爱我的人他还没来到……第三十六章独闯省城2003年春夏之交,一场罕见的SARS病毒席卷神州大地,春子所在的地区也因一名疑似病例的发生而被封锁隔离了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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