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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看着春子着急的样子,吴医生很小心地说:“还是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再说吧!你现在必须请假在家安心休息。”

  “不会那么严重吧?化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这样吧!你现在回家休息,明天过来看看吧!记住一定叫你爸爸带你去大医院看看。”吴医生严峻的表情让春子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性,她的心情像被置上了一块沉重的铅块,格外的压抑、难受。

  那天晚上春子难以入眠。明天去了结果会是怎样呢?听说化验结果个把小时就会出来的,吴医生为什么瞒着我要我明天才去呢?是不是上帝给我判了“死刑”呀?如果是这样,我何必去自寻烦恼呢?是“死”是“活”,也许上帝已经安排好了。如果真的患了绝症,那该需要多少的医疗费呀!许多癌症患者倾家荡产去治病,结果保不了几个月,钱花没了,人却去了马克思那儿报到。多可惜呀!要“死”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身上没有多少钱了,若去看病,花光了,以后慧慧生活怎么办?她读书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得存点钱,培养她上大学呵!算了吧,我不去拿化验结果了,即使不是绝症,医生说也得开刀将那片肿块切除。作为象征女人最重要的第二特征给破坏了,那还算一个真正的女人吗?真的不可想象,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怎值得柳为她作出牺牲呢?至少他还是一名沌洁的男人啊!爱是奉献,是牺牲,绝不是为了索取。

  “你不能自私,为了他的前途,你必须选择放弃!”

  “可是我们的爱经历了百般磨练,我何忍离开他呢?”

  “正因为你是真心地喜欢他,就应该为他的幸福着想。”

  “真爱无言,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这是两个“自我”相互斗争的结果。

  “柳,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们还是分手吧!别无选择!”春子将这封短信随身携带,她知道柳一定会来找她的。

  这天晚上,月亮最圆,但她的光彩总被一些讨厌的乌云给遮住了,若隐若现。柳果然来邀春子共同赏月去。春子兴高采烈地陪着他,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兴,他们去了最初相爱的老地方——麻塘湖。尽管几天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命案,一位外地女孩误以为麻塘湖就是人们传说中带有神奇色彩的“牡丹湖”,便慕名来这儿游玩,不慎失足跌进了湖里,被一位钓鱼的小伙子救上岸,但那小伙子终因体力不支,渐渐沉入了湖底,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小伙子成为“英雄”,市、县电视台、报刊争相报道,因此满县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到了夜晚,尽管风景依旧,但鲜有人来这儿散步了。真是奇怪,春子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她紧紧挽住柳的手臂,一步一步朝前移动。 接受又离只作友(爱)

  情人无心土月勾(一)

  竹已孤竹单思苦(个)

  从也单从独自愁(人)

  如须闭口一子伴(好)

  谁在无语又同游(难)柳,你猜猜看,这首诗每个句子是一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你能猜出这句话的意思吗?春子将那颗小脑袋依到柳的胸前,当起了考官。

  “猜出来了,你有什么奖赏吗?”

  “当然有奖哦。”春子得意地仰起头。

  “奖什么?”

  “陪你去两排。”

  “不行,另外,得加一个甜蜜的香吻。”

  “好吧,一言为定!”春子很潇洒地敲了一个响指。

  “爱一个人好难,对吧?”春子惊异地望着他,随即给了他一拳!“你好聪明。”即刻她意识到什么,拔腿就跑。

  柳以最快的速度逮住她。

  “呵呵你想躲债呀!”柳毫不客气地将脑袋送上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睛。春子嘻嘻笑着,故伎重演,剥了一粒口香糖,塞进他的口中。

  这一晚,他们去了麻塘湖,去了两排杉树林,去了皖河大坝,几乎去了他们昔日所有足迹踏过的老地方。已是凌晨2点了,此刻月亮从乌云中悄悄钻了出来,大地一片银白,看得见草茎上的露珠儿晶莹透亮,渐渐凝聚成霜,濡湿了裤脚,便有一股寒意袭上心来。

  “我们回家吧!天太冷了。”春子打着寒颤,她从内衣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蓝纸鹤”,这是她精心折叠的那封短信。

  “送给你一份礼物,答应我回家后再看好吗?”柳满心欢喜地接过来。

  “呵呵,你终于给我写情书啦!”柳将春子送到她家门口,看着春子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家,方折转身,大踏步离去。

  春子倚着门框,久久地凝望柳逐渐消失的背影,泪水倾泻而出:亲爱的,再见了,永远!

  早晨,春子正准备去上班,刚出门,便看到柳一脸憔悴地守在门边。他红着眼将那只“蓝纸鹤”撕得粉碎,抛向天空。

  “我不同意你的决定!”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可是我……我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了,是我表妹介绍的。”

  “什么?你说什么?”柳睁大了眼睛。

  “我不信,昨晚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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