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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有人提醒说:“姓包的是不是真的完蛋了?要提防他再次回来,或者省里再派其他的什么人来。”

  他说:“放心,姓包的肯定完蛋,省里还派谁来?目前还没得到消息。就是派谁来,也要把谁整走!”说着他起身到单间门口对门外说了什么,不一会儿进来一敦实的年轻人,他回到座位上接着说:“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个什么情况。”

  那年轻人说:“我们跟到那茶楼,在茶楼里等了好久,眼看没希望了,不想那姓包的突然伸出脑袋接了我的棒子。那一棒呀,就跟砸葫芦似的,怕是里面的瓤都烂了,嘻嘻!”

  “听见了吧?”魏长久接着说,“就是没死,姓包的也成植物人了。”他起身给那年轻人一杯酒,“喝吧,以后重赏。”那年轻人喝完酒离去。

  洛文歧目送那年轻人走后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正,端起酒杯说:“来,为魏老板和长久公司的大成功、大发财干杯!”

  “干!”众人应和着,一齐干杯了。

  “好!”魏长久说,“我的成功、发财都有你们的一份,我也得感谢你们。来,再干一杯!”干杯后,他拍拍巴掌,他的一名女部下背着挎包进来,他翘翘下巴示意,于是女部下从挎包里拿出一沓信封,给赴宴的每人发一个(红包)。

  以上一幕,被扮成服务小姐的韩丹用暗藏的针孔摄像机拍了下来。这办法是调查组通过县纪委安排的,让韩丹在酒店里义务工作几天,申明不要店里承担任何责任,只需配合一下承认安排去的人是服务员就行。那里是那些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有一定的危险,但韩丹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想到还真出现过险情:赴宴的人中詹焕章是检察长,和她见过面,不时瞅瞅她。其间忍不住问:“这位小姐好像面熟,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急中生智,操着四川口音说:“我来了快一年了,只要老板您光临过这里,不就面熟了?”从而自我掩护过去。

  公安局局长王仲平亲自出马,来到县城档次最高的一家洗浴中心,和老板商议:在条件最好的洗浴处、桑拿间或有“全程服务”的地方安装微型摄像头,最多两三天就拆除,而且对一般顾客不用,只要有县里的头头们来洗浴,便暗地打电话通知他,他派人来监视摄录。前两天没事,第三天中午,詹焕章和龚定安先后来到洗浴中心。他们见面后在一个小厅里坐了一会儿,抽烟、喝茶,交谈了些什么。然后洗了桑拿、做了按摩,之后他们分别进入豪华套间休息,有服务小姐全程陪同,有些镜头不堪入目。

  下午两三点钟,建设局、交通局和土管局三局长进入洗浴中心,晚上,洛文歧和蔡正葵也来了洗浴中心,其过程和詹、龚他们差不多。这些人是在市纪委调查组来清宁县后首次到这种地方来,享受他们认为是久违了的快乐人生。

  一天下午,县供电局局长斯文棣、土地管理局局长余执忠、建设局局长江雄飞、交通局局长徐祖元等相聚在县城边上的一家档次较高的清逸宾馆里。这家宾馆位于清宁县城通往省城的一条主干道的街尾上,背后有山,山下有河,风景优美,加上建设的格局新颖别致,设施豪华,服务较好,位置虽偏一点,却生意兴隆。凡对住宿、餐饮条件要求较高的客人多半选择这里住店。

  几个局长要了一个豪华包间,点了上品茶,并定了晚宴。其中因脸上凹凸不平被人称为江麻子的建设局局长江雄飞看了看手表说:“哎?丘老板怎么还没来?”于是他打手机催了催。他说的丘老板即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丘盛维。不一会儿丘盛维到,大家起身迎接,一阵热烈的寒暄后坐下交谈。他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害怕有人干扰或走漏他们的行踪。但他们不避小姐,认为她们不过是没有头脑的玩物而已,每人身边有一个绝色美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无比愤激地讲着,嘴不停,手也没停。

  这几个人中徐祖元谢顶,他和丘盛维两人年过五十,其余的刚到中年,年轻气盛。斯文棣说:“他妈的,清宁大道上那个弯,明明是魏长久那小子霸占小三楼造成的,怎么怪到电线杆上了?他们不找魏长久,反而找到老子头上了,叫我们移电线杆。哼,没那事!他们也怕魏长久?那好,魏长久那小三楼不拆,我们的电线杆也不动,老子可不是软柿子!”

  余执忠说:“你那电线杆移也好,不移也好,问题比较单一,我这里的情况就复杂了,我看没有哪个地方能够把土地问题说清楚。我们县城区周围的占地修路、建开发区,乡、村承包土地的征用等等,问题多、矛盾复杂,涉及面广,扯皮的、上访的,一拨接一拨。谁造成的?谁承担责任?都怪我这个土管局长?我处在这个旋涡中心真是说不清楚啊!唉!”

  “你不用唉声叹气的。“江雄飞说,“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有我这儿呢!我们两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建设和土地的问题往往分不开。现在凡是提到建设,一些人就想到腐败,就想查一查,整一整搞建设的人。查得清楚,整得完吗?有的地方主要领导在部署工程建设时,常常要求负责工程的干部一个不倒,那意思是搞工程的干部常常倒掉。也难怪喽,肉包子丢进狗窝,还有不吃的?要查,那全国都得查,为什么我们清宁县倒霉!我看是那姓包的新官上任图表现,弄几个腐败分子出来显显他的能耐!这回显得好,差点丢命了吧?”

  “他丢不丢命不重要,”徐祖元说,“他就是死了,还有张仁杰、李仁杰的,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如何保住自己。坦白地说,谁没有污点?谁愿意将污点曝光呢?我看我们要同舟共济,都出出主意、想想办法才是。不是说叫花子落难,还有讨米的相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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