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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有什么好紧张的?”包仁杰说,“不就是头上被人敲了一下吗?倒让我美美地睡了一夜。”

  “你别说得那么轻松。”刘默闻说,“我知道你受伤的部位很疼,还要作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一定要保证彻底康复。”

  于是在刘默闻的提议下,医生也觉得有必要,给包仁杰做了多普勒超声检查和CT扫描,结果显示大脑没有什问题。可包仁杰说:“不该做那么多检查,花费太大了。”

  刘默闻说:“脑袋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慎重,必须确保完好无损!万一费用紧张,我们大家给你凑凑。”

  包仁杰说:“既然没问题了,就出院回去吧,许多事儿急着办呢。”

  “那可不行。”刘默闻说,“第一,检查没发现问题不等于伤治好了,还需要观察治疗。第二,我有个想法——这看来意外的事件却是对立面蓄谋已久要置你于死地的,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他们表演表演?”

  “啊?”包仁杰看着刘默闻问,“你的意思是——说具体点。”

  于是刘默闻介绍了王仲平、葛修明他们去茶楼调查的情况,说:“很明显有一伙不法之徒盯着你老包跟踪你,想伺机除掉你或赶走你,从而达到保护他们自己的目的。那我们就满足他们一下,假说你头部重伤,昏迷不醒,送省城治疗。你暂时离开清宁,我们则秘密派人观察,看看这里有些什么人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从而获得一些侦查线索。然后对症下药,深入调查,结合我们调查组其他方面的工作,达到肃清黑恶势力的目的。你看怎么样?”

  “行,”包仁杰说,“是个办法。不过我不能真正去省城,就去秀川吧,秀川还有好多事呢!赵恒山说来清宁的,没见他来,我正要去找他。”

  “那你只能待在医院或你的住处。”刘默闻说,“要见谁,通知谁秘密去见你,你绝不能公开露面。时间嘛,起码六七天。”

  包仁杰说:“这样,我一走你们就造出我受重伤醒不来的情势,但这种舆论只能限制在清宁县,绝不能让秀川,特别是长亭县知道我受伤,那会造成很大影响,带来很多麻烦的,一定要对长亭县保密!你们马上通知公安局王仲平和县纪委汤伯儒、韩丹等,加上我们调查组的人,组成一支较大的秘密观察队伍,分散到宾馆、酒店和各娱乐场所,还有党、政机关、长久公司等,观察、记录,看有些什么人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观察的人要注意自身安全,同时调查组暂时停止工作,时间不能长,有两三天就够了。”

  “好,就这么办。”刘默闻说,“还得医院配合一下。”

  葛修明问:“县一中的陆士琪是绝对可靠的,可不可以让他和他的学生也参与观察?面大一点了解得更全面些。”包、刘表示可以。

  刘默闻叮嘱鲍威说:“随包书记到了秀川后,立即通知市人民医院院长赵薪传,暗中派医生给包书记治疗。”于是他们立即着手,依计而行。

  很快,清宁县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纪委书记受重伤去省城救治的消息。有的说他严重脑震荡,有的说是脑溢血,生命垂危,再也醒不过来了,即使醒了也要成为植物人。大多数人摇头叹惜,深感失望,说包书记遇害了,这清宁县没希望了。疑惑那伙人怎么那么厉害?市纪委和包书记都斗不过?也有说风凉话的,斗不过就别斗了,都是共产党嘛,不要眼红人家得了好处,何必一个个都把自己斗垮了呢?听到这种话的人立刻反驳说,良心让狗吃了,人家唐书记、包书记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老百姓,为了国家?你就乐意有人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不出包、刘所料,在调查组来后有所收敛的种种怪现象又露头了。有些缩回去的手又伸出来了,一时龟缩了的某些“人物”又蠢动了,避风潜藏的凶徒恶棍又肆无忌惮地招摇过市,本县的一些名车又穿梭在灯红酒绿中。同时,县城里的宾馆、饭店和娱乐场所生意火暴,贵宾们出出进进,看来大有风云突变之势。受命观察的观察员们利用各种身份和条件,观察取证,颇有收获。

  在一家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单间里,有十来个豪客吃了一桌收费近万元的豪宴,后来被人讥传为“三豪宴”。赴宴的人都是清宁县的头面人物,有洛文歧、詹焕章、蔡正葵、龚定安等。席间最活跃的是一个身材微胖,个儿不高,年近四十的人,他头发较长,身着高档黑皮上衣,常常指手画脚、高谈阔论。他就是长久公司的老板,清宁县的风云人物魏长久。

  “我说过,”他用筷子点着席上的人说,“叫你们不要怕,是吧?姓包的一完蛋,再把调查组赶走,你们安心做你们的官,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争取都升一挡,老洛就,就当县长嘛。那个吴大昌太没用了,他就吃了胆小的亏,怕什么嘛,什么他妈的双规,要尽快把他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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