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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我来帮你脱。”他挡开她的拳头,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吸在冲下来的水丝中仍烫得她耳朵发烧,“你也帮我脱,怎样?”

  望舒想说话,说不出来,只感到他的手在水丝中游走,滑腻的肌肤在水中相触,像极了她跟他在夜雨湖边初尝禁果的那个晚上的感觉。

  她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智,如果理智与身体互相矛盾,她该选择听从理智,还是顺应身体的需要呢?

  她的头发湿了,有些凉的水在额头上流过,她脑子里片刻的清醒,回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许承宗轻声道:“我洗好了,先出去。”

  她说完向外走,不顾许承宗揽着她腰的手迟疑的挽留,出去从门后的架子上拿了毛巾。自己擦干头发和身上,走到床边,捡起先前自己一时糊涂脱下来的衣衣服,只刚刚把胳膊塞进袖子,就听见身后许承宗的声音阴沉地说道:“为什么穿上衣服?”

  “我不想做。”她低声答,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怒气,不想看他这时候的徉子,只背对着他一径地穿衣。

  “你想!”

  “我不想!”

  “不要撒谎了,望舒,你从来不会撒谎,你知道你想!”他的声音高了些,怒气大了。

  “是,我想!”她也怒了,手哆嗦着扣不上扣子,回过头来看着他,见他高大健壮的身材靠着浴室的门,肌肤上尚挂着水珠,使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在灯影里有些闪亮,性感得让她呼吸都暂停了。长到二十六岁,她还从来没有真正地看过一个年轻男子的裸体,这时候盯着他,不由得脸颊羞红,身子里的血液流动加速,站立不稳了。

  许承宗看了她的脸色,哑声不解地问她道:“你想,我也想,这年头又没有哪条法律管得着未婚做爱,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呼吸有些急促,把眼睛从他的身体上移开,手向上掩着自己的嘴,轻轻呼出了几口气,才能把话说完整,“我忘不了一年前你的狠心!承宗,我不是故意要记得你一时情急之下说的那些话,只不过——只不过我想你说的那些话也有些事实在里面,我们是不太般配。”

  “做爱只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好了,不需要般配。”他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简单地答。

  望舒摇头,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么?对她来讲,这种事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就可以的。她不想再跟他废话,伸手去拿床上剩下的衣物,不防许承宗伸出手来,先把她的衣物拿开,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你今天晚上用不到衣服。”

  “我说了不做,你非要做,难道要强奸我么?”望舒看着他气道。

  “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不过我会一直缠着你,用我这一年学到的很多法子… … ”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望舒猛地眯细了眼睛,盯着他反问道:“这一年学到的很多法子?”她见他愕然,似乎有些做贼心虚地慌乱,心中登时大怒,伸出手猛地推了他一把,她用力很大,许承宗又没有提法她的心理,整个人登时倒在床上,床垫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发出呀的抗议声。

  “你竟然跟别人做过了!”望舒没想过这件事让自己这么愤怒,她觉得自己气得头发上都要冒烟了,冲到椅子旁边拿起自己的衣物,顾不及穿在身上,就这么抱着衣服边向外走边气昏了大声道:“送我回家!”

  “我没跟别人做。”许承宗一边从床上起身,一边辩解,身上把她怒气勃发的身子拉住,笑着摇头道:“你别胡猜。”

  “那你说什么新学的法子……”

  许承宗先是不肯答,拉着她坐到床沿上,望舒眼睛盯着他赤裸的胸膛,结实性感,线条流畅,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甚鲜明,所以看上去十分诱人,她怔怔地等着他说话,很久之后许承宗才口气怪怪地解释道:“我——我就是看了不少成人教育片。”

  望舒抬起头,许承宗脸上的神情让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 了,他是不好意思了么?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那你不是——不是忍了一年多?”

  “要是没有看见你,我还能接着忍。不过从那天晚上见了你之后,我这两天脑子里就只想着跟你上床,除了这个我想不了别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暗哑,手上用力,把望舒推倒在床上。

  “喂,我还在生气 呢。”她嚷道,用力推着他不老实的手。

  “那我道歉行么?”

  “不行。”

  他看着她的脸色,一直忙着脱她身上衣物的手上移,抓住她的手无奈地叹道:“进城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当年在乡下种地时一样倔?”

  “我本来就倔,跟种地不种地有什么关系?!”她被他莫名其妙的的话气得无力 了。

  “当然有关系。”他笑着看她,趁她不防,嘴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真心实意地看着她的眼镜说:“种田的叶望舒,纯粹干净得像大山里的水,善良美丽得像山后静静的湖,倔得像你家田里耕地的老黄牛… … ”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他的嘴已经落了下来,含着她微张的嘴唇,不停地吮吸,亲密地亲她咬她,把她的舌头含在口里,听见她嘤咛一声的呻吟,手向下极其迅速地脱掉了她的衣物,在进入她身体的前一刻,她从他的唇下挣开,微微喘息着说:“你说错了,我家没有老黄牛!”

  许承宗几乎笑出来,自己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亲着她的头发,低声笑道:“好,没有就没有。”

  床垫呀呀地响了起来,很久很久都只有呼吸的声音,后来她张嘴轻轻咬着他的肩头,心里叹息着感到肌肤相触后的满足和身体正在经受的禁忌的欢乐。

  她终于还是做错事了。

  可做错事能让自己这么欢喜,偶尔错一次就错一次好了。雨滴打在树叶和木屋顶的沙沙声,天和地之间又在云雨了,就像这小木屋里的男人与女人一样。

  夜很长,她身上被许承宗用不完的精力折腾得很累,很久很久之后,她实在乏极了,忘了起身,忘了离开,就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的亲密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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