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官阶(66)_应天故事汇

六十六

　　冉小玉娇嗔地把丈夫伸出的手拍了一下，示意不用了。

　　丈夫深情注目着冉小玉，感到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说："老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我脱袜子洗脚了？"

　　冉小玉也放松了心情，说："我水少了，你不脱袜子，脚洗不透了。"

　　丈夫说："那个，不要紧？"

　　冉小玉说："双保险，安全期加药。"

　　这一夜冉小玉两口子过得很畅快，这是他们小孩去北京读书后过得最为舒服的一次。虽然两口子没有抚摸的过渡，但质量还是上来了。

　　用冉小玉的话说，质量问题是个大问题。

　　这晚，冉小玉破例关心了丈夫的生意情况。她丈夫也从政绩、年龄、文凭、关系等方面为冉小玉从政提供了参考意见。

　　她丈夫还从经商的角度为冉小玉如何运筹官场谈了自己的独到见解。他在冉小玉面前，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一些，说得幽默一些。

　　她丈夫说："当官与做生意是一回事。高投入才有高产出，高风险才有高收益。商道即人道。那么，同样官道也即人道。无奸不商，奸就是谋，先谋者事昌，后谋者事亡。大谋者谋国，小谋者谋利。同样道理，无谋不官。谋，有阴谋，有阳谋，二者兼而用之，效益奇佳。这个意思就是说，要善于把阴谋置于光天化日之下，化阴谋为阳谋；又要善于把阳谋尽量神秘化，化阳谋为阴谋。这样一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会叫部下看魔术，就会让上司看烟花，你的心思谁也就摸不透了。为官之人，最忌让人看出意图，摸透心思。这样才能纵横官场，一展身手，出神入化。否则，你一个傻呆呆木乃伊，当个官有啥意思？生意人善谋，生意就会越做越红火；当官的人善谋，官也就会越当越大。你仔细琢磨琢磨，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冉小玉把手伸到丈夫的肚脐眼上，痒他，动情地说："你再谈细点，谈深入点。"

　　丈夫把左手放在了她的布满了墨绿色脉管的乳房上，用食指和拇指挤压她的乳头，说："越深入，才越有说服力啊。"

　　冉小玉嗔怪地用劲掐了一下丈夫的肚脐眼，继续听丈夫深入地谈经商与从政的辩证关系。说到紧要处，夫妻俩都要摸一下对方的那个好玩的地方。

　　冉小玉没想到，以前自己不屑一顾的丈夫还有这么多高见。她听得心潮澎湃，思考得越来越深入。她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直白的做法，连做一件好事都搞不定，真是浅层次，小家经济，粗放经营，谋的含量太低，她想着想着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天亮时，她破例再次爬到了丈夫上面，放肆地单方面地再次释放了自己一回。这种释放带有强烈征服对方的色彩，她丈夫都有了一种明显的感觉。

　　冉小玉在丈夫的点化下，一颗自卑的心就像放进开水中的"胖大海"，慢慢张开了，膨胀了。丈夫的官商理论、政治幽默，把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天，她去红河寺找她的妹妹。她妹妹说："最近红河寺又收到了市政府的一笔文物保护建设费，听说奇真大师又去了卢品家里几次，寺里兰草到外地已炒到10万元一株了，奇真大师出门也带去了好几株。"

　　冉小玉说了寺外的一些事，家族的一些事。妹妹似听未听，脸上毫无表情，手上转动佛珠。

　　冉小玉自说自话，已是无话可说，佛界人界两不厌，就带着兰草告辞了妹妹。她妹妹双目注视着姐姐远去的背影，眼睛中很干净，波平浪静，看不出一点功名利禄。手腕上挽着一只小小的花篮，给人留下黛玉葬花的哀怨。

　　冉小玉不声不响地以野兰草的名义，把红河寺的兰草给晓明办公室、卢品夫人、孟书记的女儿、林旺夫人各送了一盆，还有……

　　她还额外精心挑选了一棵奇香无比的水晶兰，托人送给了犁开山的夫人羊萍。用她丈夫的话说，这就叫平时多烧香。侥幸的是，冉小玉把这些兰草都顺利地送到了该送之人的家里，也显得轻松自然，当然也换得了一张张笑脸和一声声"谢谢"。

　　也有人在她赠送兰草的过程中，亲切自然地拒绝过她，但她落落大方地说一句"不就是一棵野草嘛"，事情也就过去了。

　　冉小玉在丈夫的启示下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成熟起来。她心里坦荡起来，做起事来就无拘无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冉小玉有了远虑，有了顺其自然的目标，她就是送个什么礼，也显得十分得体。

　　这些奇异芬芳的兰草，香遍了红河大地。但是，兰草会不会在她的升迁之道上装点出奇妙的政治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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