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官阶(54)_应天故事汇

五十四

　　可卢品并没有这么想。梅丽几次来，他虽脸色不好，但都主动说起她妹妹梅花的事。由于心中不快，卢品这几天很少要那事。梅丽的脸红扑扑的，也只好忍耐着自己青春好时光的寂寞。

　　马厅长对事不对人地解决问题，逼得卢品哑口无言。

　　眼看犁开山会抢去电站项目设计的全部功劳，卢品在专家组撤回去之前动了心思，决心孤注一掷，挽回被动局面。

　　马厅长亲自来接专家组回省城。在马厅长准备把项目设计书带回省城的那个晚上，卢品叫张秘通知市招伍所长准备了五份木耳、天麻、茶叶等土特产品，另外还准备了五条金项链、五个红包。

　　卢品要亲自感谢省专家组和马厅长的大力支持。

　　官场控制术：针锋相对

　　神秘之夜，卢品来看望马厅长和专家组的同志。

　　马厅长心里高兴，说："卢市长你病了，我们没来看你，你反过来看我们。不好意思，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

　　卢品说："哪里的话，哪里的话。你的部下几个月来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红河人民的幸福，牺牲了那么多的节假日，为全市乃至全省重点工程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真不简单。我要代表红河人民感谢他们，也要感谢老兄你。"

　　马厅长说："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卢市长又何必这么客气呢。再说情况也并不是你说的这样乐观，专家组这次工作抓得不紧，拖延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费用也突破了不少，还谈什么贡献，这事跟省里领导还得有个说法呢。"

　　卢品听出了后一句话的分量，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卢品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本想开句玩笑说"毛主席"的，也不敢了，忙赔笑说："马厅长，你别这么说，专家组太辛苦了。红河条件差，这几个月来确实委屈了他们。"

　　马厅长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兄呀，咱们别谈辛苦不辛苦的事了，谈点别的吧。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这样近距离相处了吧。"

　　马厅长学着毛主席的坐姿，都习惯了。卢品看着马厅长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毛主席到庐山的坐姿。那个时候，毛主席那样坐着，对一个人谈话，几天以后，时局就变了。

　　卢品很欣赏毛主席的坐姿，那是一种伟人的坐姿，里面包含着人生命运的无限风光。老百姓都说，坐要有坐相。人坐着的时候，就会应付各种各样的局面，是一种以静制动、胸有成竹、蓄势待发的姿态。人的坐姿太重要了，以不变应万变。

　　卢品在马厅长面前，始终没有摆好自己的坐姿。他好像今天才发现，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个什么坐姿。而他马厅长却有，是毛主席的坐姿。卢品的心里有点难堪了。

　　卢品没有坐相地坐着，说："是有好几年没有这么面对面的交流了，党校一别，各自奔前程，马兄你还是老样子。"

　　马厅长说："老了啊，不中用了。你可是老样子呀。"

　　卢品说："彼此彼此。没想到几年后，我们还能合作，真是缘分。马兄，这次工作我有点被动。你批评得对，市场条件下，什么都得市场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市里呀不如你省里。一个字，穷。"

　　马厅长说："卢兄，别的都不多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你当这个家也是不容易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也知道老晓是个甩手市长，可是，有些事他也是无可奈何。老晓这个人真是不错，你也算找到了一个好搭档，否则呀，这一生你也休想过个安宁日子。"

　　卢品说："是的，马兄你对红河的市情真是了如指掌，理解万岁。老兄，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的任务总算出色地完成了，别的都不说了。今晚我来，一是看看大家，二是谢谢大家。"

　　马厅长觉察出卢品有什么心思，说："卢兄，我也是当过市长的人，当市长的人要是事无巨细都要亲自到场，那可就累死了。现在干部多，不像周恩来总理时代，都要事必躬亲。我们是老弟兄了，这是谁跟谁呀，还这么客套。你想想，早几年我们到省党校进修时，哪来的今天这般腐朽气。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当个'如来佛'合算。"

　　卢品没想到马厅长还蛮在乎几年前他们一起到省党校青干班进修的日子，越谈越亲切，说："哎呀，老兄你还真算我几个不多的朋友，当着省官也不忘老弟，这在如今的时代是不多见的。"

　　马厅长也动了真情地说："你卢兄不也是如此吗？我呀，就是佩服像你卢兄这样有本事又干实事的人。我不光记得你这个人，我还记得班上有次讨论发言你的权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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