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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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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开山似乎也放松了些口气,说:"女儿小是事实,俏皮得很,就是可爱。夫人漂亮,那是您过奖了。" "莫谦虚嘛,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俊。"冉小玉说着,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很晚了,又看看犁开山的眼睛,没有任何内容,脸上挂着微笑,就告辞了。她的家就在市委机关宿舍的隔壁,几年前,她是刻意与别人高价换了这个地理位置的。 冉小玉走后,疲乏戏弄着犁开山的眼皮。不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他想今天是喝多了,浑身燥热。他冲了一个凉,精神就好多了。突然,一只飞蛾不知从什么地方撞进了他的房间,左冲右突弄得翅膀"扑扑"响,翅膀上的白粉扇得满屋都是,真像一个大侠,是个不速之客。 犁开山环视这宽敞的房间,觉得一个人住着实在是浪费。但覃红说,机关宿舍一时也腾不出小套间或单间,他只好搬了进来。看着新刷的墙壁,刚配上的沙发、茶几、炊具,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除了他从省城带来的一些日用品以外,凡公家的东西,他都让覃红一一造册登记了,并嘱咐复印一份给他,原件交市纪委保存,便于在工作异动时清点。 犁开山躺上床已是十二点多了。躺在床上,他习惯性地拿起枕头边的一本书,是川端康成的小说。他只要一拿起川端,血液中就会流动着一种川端式的美感。他说他喜欢川端那种笔调,喜欢那种缕缕氤氲首尾的凄凉、含蓄、悲剧之美。他说他能于那种悲剧中吸取一种人生的力量。可今天,他是有点喝多了,刚刚翻开《雪国》,才看过开头一行"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他就看不下去了,有点累了,书滑下来,压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眼皮打架得厉害了。他用手揉,也劝不住。头也大了,手脚也重了,沉沉睡去了。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干了很多事,先是喝酒,干!干!干!无数只光怪陆离的手,像一片森林,晃荡在他的眼前。接着,他穿过那片森林,清晰地走进了清华大学那极深的学术、文化氛围;他走进了那高深莫测的科学殿堂;他走进了那窗明几净、绿草如茵、百花齐放的校园操场……渐渐地,有一位美丽活泼的姑娘在羽毛球场上叫他:"开山,开山,我们到图书馆去。"当他牵着她的手走进那庞大丰富的清华图书馆时,他醒了。窗前洒下了一片朦胧的晨辉,满屋散发着淡淡的兰草清香。回味梦境,他摇头叹道:"几回回梦里回清华,几多多笑声空牵挂。" 犁开山披衣起床,在一片晨辉中再一次注目那盆兰草,心似乎被那兰草的芬芳浸泡着,那兰草的淡雅仿若冉小玉高挑儿的身影。那淡雅的身影,在他眼前稍微停留了一下,便飘浮而过。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三章 书法绝论 卢品被死人死牛事件纠缠得魂不守舍,就忍不住亲自给林旺打电话,叮嘱他在调查死因过程中一定要实事求是,要弄清死因的全部细节。林旺听着,感觉到了卢品语气中的某种意味和力量。 卢品是林旺的后台,卢品的话林旺是不能不听的。林旺的表态卢品很满意,也感到了安慰。林旺听出来了,卢品对他还是很放心的,原先对他的骂,是恨铁不成钢,他的无端猜测是多余的,是小人之心。 卢品刚放下电话,就接到了市书法协会主席申虎的电话。申虎提醒卢品晚上别忘了以红河市书法协会名誉主席的名义,宴请来红河自然文化保护区采风的一帮书法、摄影界的朋友。卢品"啊"的一声,说:"我差点忘了。下班我就过来,你先过去。" 卢品如约而至,申虎恭候多时。卢品见了这帮文朋书友,心情很放松,与办公室的卢品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申虎向朋友们介绍了卢品的书法成就,说他虽身居官场,但也是性情中人。卢品对还在滔滔不绝的申虎说:"小申,叫大家入席,边吃边聊。"申虎遵命,请大家团团围在了一起。卢品举杯,大家同饮,这些艺术家们没有一个不会喝酒的。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有了酒意,便海阔天空地说古道今,谈书论画。 卢品一时兴起,也谈起了对书法的见解。他说,各位朋友既然是来采风,那么必师法于自然,又要超越于自然。这样,才会采有所获,风物相宜。在座的朋友们被卢品几句开场白说到心里去了,顿作倾听状。卢品便神采飞扬地谈开了。 他说书法作为古老的艺术,和其他各门艺术一样,开天辟地以来,便有对自然和现实生活中各种事物进行描摹的特征。起初,人们只是不自觉地使用各种点画的书写,能给人一种美感的形体,后来则追求为一种抽象的艺术。但这种书法的抽象,仍与大自然息息相关。文字最初的产生是人与自然的神奇遇合,是长着四只眼睛、通于神明的"神人"仓颉"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龟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为字"的,这是惊天动地的壮举,因而使"天雨粟,鬼夜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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