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88)_应天故事汇

八十八

　　“你怎么样，红茶？”我抱起红茶的头枕在我的腿上，这时工作人员也到了，还有医务员给她作检查，红茶咬着牙很吃力地摇头呻吟：“啊，我好疼……”

　　医务员麻利地给红茶的痛处敷上了药说：“还好，没有骨折就万幸了，只是有些淤血，过几天就好了。”听了医务员的话，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轻轻的我揉着红茶的腰，她就躺在我的腿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夕阳把最后的余辉斜洒在广袤的草原上，我和红茶以及身后两匹低头吃草的骏马都沐浴在晚霞里。红日西沉时，定格的画面是一幅金色的剪影。这剪影在我的心灵深处化成一道永恒的风景，我愿意它伴我漂泊一生。

　　草原的夜晚陷入一片摸不到边际的黑色里，我在微弱的灯光下为红茶擦洗伤口，她阵痛的脸上渐渐地洋溢出欣慰的笑容。

　　细白的腰肢绵延在昏黄的光线里，红茶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在她饱满光滑的小腹中央，一个精致微陷的肚脐像蛇的眼睛一样精灵，几根恍惚的小汗毛忽悠在它周围，示威似的撩拨着我敏感的神经。

　　“还痛吗？”我的手轻轻滑过红茶那有着蛇眼精灵的小腹。红茶露出一种让人迷醉的笑容，她像个孩子似的把手放在我的手心，传递着一种寻求庇护的脆弱。

　　“有你在旁边，我就不痛。”红茶温柔的说，同时她用那昏昏欲睡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底顿时荡起一阵波澜，就像湖中被抛进了一块石子而溅起了涟漪，渐渐地在我胸中扩散成一朵欲望的花。

　　“真的吗？”我说着紧紧的拢起红茶纤柔的手，感觉自己的脉搏都有些不正常。红茶幽幽的看着我点点头，很卖力的样子。她又微笑着把头埋在我怀里，像一个午夜的精灵停驻在我心中。

　　我轻轻地拥着红茶感觉到这个近乎完美的身躯，她没有一丝赘肉的肌肤充满了弹性的活力。手到之处，一种细腻到骨头里的诱导让我无法抗拒，还有那细小的绒毛刺激着我充血的指尖。她吐气如兰的呼吸着，一股让我热血沸腾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就在这种气息里自由的飞，就像草原上空翱翔的鹰。

　　“我喜欢趴在你怀里，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红茶抬头看了我一眼，但马上又像饥饿的婴儿找到了母乳一般迫不及待的把头钻向我的怀里，很用力的依偎着。我环抱着红茶，像一只巨蟹伸出大钳子一样紧紧的抱着她丝毫都不想放松。忽然，一种莫名的幸福肆无忌惮的溢满了我的心，它将我整个人湮没，湮没。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胸前有一股冰凉的液体在流淌，就像一条冰凉的蛇缓缓爬过。我轻轻抬起红茶的头，那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我不知道红茶为什么流眼泪，我想是不是她不想和我躺在一起，还是我抱着她令她不情愿。

　　红茶把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她把下巴贴着我的胸前说：“冰，对不起，我哭是因为我很感动，因为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慢慢的，红茶睁开了发红的眼睛，她忽闪着晶莹的睫毛接着说：“我真的好喜欢在你怀里，好喜欢。”

　　她的话音刚落，一滴豆大的泪珠倏然滑落，最后渗进了我的胸膛。

　　我盯着怀里的这个女孩。她的柔美，她的气息，她的一切都让我难以抗拒，忽然间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可我觉得她又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扑朔迷离，闭上眼睛我甚至根本就想不起来她的模样，她的表情，就像我想不起来芥末的模样和表情一样。我为自己这样的感受感到恐惧，感到悲伤，难道我注定一辈子都逃不出石榴的掌心，我的大脑内存也只能容她一个人？

　　我不知道此时的红茶是怎样的感受，我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着什么事。我只知道她是我们英语班的同学，来自山城重庆小我两岁，其他的比如职业在哪儿住我一概不知。不过我想，她的哭和她的来去匆匆表明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对，一个有故事的人。

　　自杀是卑怯的行为。

　　——鲁迅

　　二十八、接吻鱼之死

　　从坝上回来，红茶要在家里养几天伤。她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心，说不用去看她，过几天自会去上课。我知道，她其实不想让我知道她在哪儿住。

　　不知怎么了，红茶渐渐地在我心里成为一个负担。白天上课看不见她，我会有些莫名的难过，晚上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曾经萦绕在我鼻翼里的气息会冷不丁的钻出来，深入我失眠的大脑。

　　我不想给红茶打电话，不想知道她在哪儿住，也不想关心她怎么样。隐约间我觉得她的故事不愿让我知道，也不愿让我走进她的生活。所以我要选择尽快回避，尽快让自己清醒，不能再次陷进去。我告诫自己千万别再像当初对石榴一样对红茶动心，她的一切与自己无关，她只是我的一个同学，普通的同学而已。我要忘记和红茶在坝上的夜晚，那权且当作是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个自己欺骗自己的梦。现在梦醒了就应该回到现实，回到自己面对自己的生活里。

　　回到自己的生活，除了面对自己孤独的背影，唯一有乐趣的事就是观察芥末给我送来的鱼。

　　两只接吻鱼和一只清道夫在同一个小鱼缸里安然相处了很多天。初始时，我发现这两只金黄而有点透明的接吻鱼似乎很恩爱，至少看上去是那样。常常不小心就可以看到它们用嘴相互碰，很调皮。像初恋的孩子们，新奇而又小心翼翼。

　　又过了几天，那只带着浅黑斑点的清道夫有时直垂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有几次我差点以为它死了，可是动了动鱼缸它就迅速地游了起来吓我一跳，它很像是个以死要挟的怨妇。两只接吻鱼的状况看起来也有点儿不妙，已经很少能看见它们相互亲吻了。这让我很怀疑接吻鱼之间是不是发生了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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