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55)_应天故事汇

五十五

　　网络就有这样的自由，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同时和很多人说话，你也可以有选择的聊。而且不论聊什么都很随意，即使厚颜无耻的同时和很多人说同样的情话也没有人介意，这在生活中可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我真的睡了。”芥末的话煞有介事。

　　“晚安，亲亲吾爱。”我随口瞎说。这是网络，即便第一次聊天也不必担心是否言重了导致对方有什么想法。

　　“晚安。”芥末下线了，她摇动的脑袋变成了灰色。显然她是个大虾，司空见惯这一切。

　　这时柿子的话已经跃然屏幕：“那倒也是，我忙着稿子，你呢？”

　　通过文字我觉得柿子上网时间不算太长，而且把大虾芥末打发后，面对一个菜鸟我就闭着眼睛逗她：“我来是因为寂寞。你是做文字的？记者，作家？”

　　“那你在哪儿，你做什么的？”柿子果然来了菜鸟那一套。

　　“妓。”我胡说八道，也不想正经聊。

　　“啊？真的啊？那你是男还是女？”柿子兴趣浓厚。

　　“我啊，不男不女。怎么，你有意思了？”我越说越离谱。

　　“不是啊，我就想了解一下你们这样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操！柿子认真的让我有些受不了，只觉得她可爱又可笑。

　　夜越来越深，柿子的底细我很容易就套了个清楚，她在深圳的一家报社做记者，七九年出生，武汉大学新闻系毕业才上班不到三个月，试用期还没过。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后来我越聊越觉的没意思，要不是冲她在广东的话，我也早把她给打发了。

　　天亮的时候我困的不行，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我没有选择的趴在网吧脏兮兮的电脑桌上睡着了。

　　能不睡吗？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医院我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合过眼了。

　　此后的十几天，我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又像一个无业游民，我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在网吧里解决的。我什么都不愿想，害怕再不小心想到石榴心里又难受，我只希望麻木自己。整天在网吧打游戏，浏览另一版本的白宫网站，还和柿子以及芥末神侃，什么话题都聊。我依然在告别时说晚安吾爱，柿子有些激动，芥末依然平静如水。

　　柿子后来让我帮她找点儿什么线索写出几篇好文章为正式留在报社做准备，事实上我还真给她弄了几个选题，也写出了几篇还算不错的稿子得到她们领导和同事的认同，她高兴的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我。

　　芥末继续因为夜晚的寂寞而上网。她是个典型的大虾，和我同年而且也是大学毕业两年了，她在北京的一家大型网站做编辑，还有一个她不怎么爱的男友，晚上除了做爱也没什么其他情趣所以就来网络闲逛。芥末说，她虽然忍受一些内心的寂寞但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诧异。不过，每个人有不同的人生，又觉得平常了。

　　这一切仅仅是芥末在网络上告诉我的，但不知道是否属实。

　　3

　　白天我在上海的真实空间里四处乱逛，城隍庙、动物园、浦东高楼林立的金融区，当然最多的还是外滩。晚上我就回到淮海路的网吧继续在网络的虚拟空间里寻找新的玩法，到社区四处灌水，偶尔也浏览各种情色网站，当然最多的还是在QQ上和柿子还有芥末聊天。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不仅蓬头垢面、手机多日没电，而且一摸兜里面只剩下20来块钱，广州的电视台栏目领导通知我这么久不回去就算自动离职让我哪天回去办理手续时才变的恐慌起来，我忽然觉得自己这半个月就是把钱捐给网吧然后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而我，就在这个噩梦里挥霍生命。

　　二十块钱，连一顿像样的饭钱都不够。这时我强烈地感觉到饥饿，这饥饿也让我从噩梦中醒来，而醒来的第一个欲望就是去找面包，找能够提供面包的地方，当然我找的是工作而不是面包房。

　　人的生存本能加上长期以来的观察告诉我，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尽快找到工作，容易有机会的当然就数服务业了。相对来说，只要双方满意，一般不会有漫长的等待和烦琐的手续，可能第二天就能上班。

　　身处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一个旅行包、身上仅有二十块钱还没有身份证，我徘徊在冷落的街头实际上就是一个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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