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47)_应天故事汇

四十七

　　“石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说让我真的很难做，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怎么样。如果可以告诉我的话，我想什么我都可以承受，我只希望明明白白的。而暂时是多久，给个时间好吗？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只要你说出来让我有目标，我愿意等，真的。”

　　我说出心里的底线，我也希望得到一个明白的结果，可是我连这个可怜的愿望都没能实现。石榴的回答让我彻底的失望了。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冬天突然变的好冰冷，这种冰冷穿透了我的皮肤，我的血管，我的骨头，直到深处的骨髓。

　　石榴说：“冰，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要你相信我还是爱你的好吗？其他的你就别问了也别再来找我，到时自然会知道的。”

　　听完这句话，我觉得眼前的石榴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就像那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的塑料袋一样不知道会飘向何方。

　　平安夜，我和石榴就这样彻底分开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终成为一个谜，连我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谜底。

　　我困惑极了。

　　恋爱不是慈善事业，所以不能随便施舍。

　　——狄更斯

　　十三、只爱陌生人

　　分开的结局，往往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无奈，一个不得不面临的悲痛。我和石榴就是这样。

　　回到广州，我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难受，我的失眠接踵而来。躺在床上关了灯听伤感的音乐，瞪大眼睛盯着什么也看不清的天花板，翻来覆去坐卧不安的我只怪夜太黑。

　　为了逃避思想的自我折磨，我把自己关在无人的演播室，不开灯只开电脑，插上网线后像一条鱼一样在无限的网络海洋里游弋。

　　宽敞漆黑的演播室完全隔离了外界的热闹，偌大的空间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就显得格外空旷，简直安静到了极点以致于我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十分夸张，偶尔自己的一声咳嗽也会引起自己简短的不安，真是惶惶不可终夜。

　　显示屏的微光映在面前显得很冷清，但网络聊天室里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不论是GG还是MM，“大虾”还是“菜鸟”，大家都以千奇百怪的代号用激情通过一根网线和一台电脑来满足彼此不同的欲望，不论是文字的还是语音的聊天室总充斥着不堪入目的辱骂、露骨大胆的调情以及正而八经的讨论，这个虚拟而又现实的世界的确是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我以“无语”的网名同时登陆很多聊天室但很少说话。其实在这么纷乱的环境里，大多数人聊不了几句就问你是男是女在哪儿是做什么的电话是多少，而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户籍盘查似的问答，因为这让人觉得在不知位置的另一台电脑旁那个人似乎有着太明确的目的，而我根本没什么迎合的欲望。我只是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文字，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一颗颗在午夜里寂寥的心。

　　与乱烘烘的聊天室相比，我更喜欢在ICQ和OICQ上和别人交流，它可以通过个人资料判断一个人的基本状况和好恶倾向，尽管真假难辩，但相对来说，这比聊天室里纷繁芜杂的人要可靠一些，文明一些。我用的网名还是“无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当时真的没有太多的兴趣说话聊天，只是排解一时的郁闷罢了。

　　令我郁闷的是石榴不让我再去找她，也不给我打电话，而我也只能慢慢的习惯这样的生活，在期待她揭开谜底的同时我准备撑起快要崩溃的自尊心。

　　不想上网的午夜，我驾着跑车开着全音量的小甜甜布兰妮的歌在广深高速公路上狂飙，然而我总是一不小心就不知不觉的飙到了石榴的楼下，停好车我在路灯的暗影下久久徘徊。往往夜凉如水的时候我一次次看到石榴被那辆黑色的跟棺材似的奔驰送回来，也让我看得越来越心痛。后来我忍不住就找了个公安局的朋友调查了尤鱼的身份和资料，原来他是深圳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有一妻一女，而且没有离婚。面对石榴的举动，我不知道她在玩儿什么游戏，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答案，我就在石榴也许是无心的伤害中一步步走向失望和迷茫。她不需要我的拯救，更不希望我去影响她，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也不能理解和面对这样的残酷，她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撕裂着我的心，没有理由。

　　为了不再想念石榴，不在失眠的午夜辗转反侧，我刻意逃避喧闹的现实生活。从夜幕降临到天色渐亮，我常常通宵达旦的游走在网络的各个角落，也让我认识了很多从网络里走来的人，其中包括昙花、柿子和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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