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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着撑起身子小心的拉着石榴的耳朵吹了吹,并让她使劲的摇头,希望把虫子给摇晕了好出来。

  石榴很听话,她顺从的摇摆着脑袋很卖力,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正在这时空中忽然刮起了风,还有零星的雨点落下,看来是变天了,尽管这样的天气在干燥的古城西安并不多见。但夏天的天气像小孩儿的脾气一样摸不准,刚刚还是晴空一片忽然就落下小雨点来,而且一瞬间越下越大,那些豆大的雨弹劈头盖脸砸下来,头和身上都生疼。

  石榴已经顾不得耳朵了,她很女人的拉着我跟随乘凉的慌乱人群一气跑上马路,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山地车横梁上就催我快走,她同时把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前,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混着雨水扰乱了我的呼吸,我们就这样迎着电闪雷鸣和暴风雨飞速向我的小屋挺进,那感觉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在逃亡。

  由于跟父亲合不来,我一直没住在家里,而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屋。等我和石榴进了房间,我俩已经像掉在水里的猫一般狼狈,而窗外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石榴没有再提到她耳朵里的小虫子,兴许是在回家的路上虫子也受到暴风雨的惊吓而自觉的爬了出来。

  石榴站在屋子中间一边捋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兴致勃勃的看我们浑身湿透的样子傻呵呵的笑,可等到笑完了却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我知道她想回宿舍了,可是学校的宿舍离我的住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时的雨还下的很大,模糊的街道上已经有不浅的积水,我想这正适合拍一部有雨夜的戏,连外景都是全天然的。

  “干脆一起躺会儿吧,大不了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一样,我们中间也放碗水。”

  我边拧衣角边提出建议。说话的语气绝不轻浮。

  “真的?你有那么君子?鬼才信呢。”石榴嗔嗔的微笑,一副犹豫的样子。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我认真的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石榴说那就信你一次。于是我找到干净的T恤和短裤关门出来自觉的在楼道里等她换衣服。

  再回到房间时,我被石榴的样子逗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中等身材的石榴穿上我的T恤和短裤,显得太过宽大,看上去就像南门那家酒吧里蹩脚的鼓手一般滑稽,颇有些卓别林的风范。轮到我换衣服,石榴也一言不发的关门出去,她回来后我们没关灯,隔着一拳头的距离和衣躺在我的单人床上。

  石榴闭着眼睛木乃伊般不说话也不动,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

  我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敢遐想,只在燥热和不安中紧张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装着若无其事的压抑着生理上的某种冲动,很是无聊的手动也不敢动还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最后没办法就双手交叉握在胸前但压的心脏异常难受,就像饿了五天的人面前放一块冒着香气的面包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享用一般干着急。

  天色终于大亮,窗外的光线盖住了屋里的灯光,这时闹钟响了,雨也停了。

  “早上好。”我主动和石榴打招呼,同时松了口气,神经也松弛下来,只是说话的嘴巴似乎还有点儿僵硬。石榴回我一笑没说话,脸上显得有点儿尴尬。

  起床的时候,我觉得内裤可能也被暴雨浇透了,很潮湿,有些不爽。

  这一夜,倒好的一碗水始终没有放在我和石榴的中间。我们相安无事的躺到天明,这是我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此后我和石榴一有机会就回到我的小屋过夜,不过仅此而已。

  3

  我喜欢素面朝天的石榴。她天生丽质的脸不需要任何化妆就那么美,美的纯净而自然,还有她似水的柔情也深深的将我淹没。何况她对我分外依赖,几乎巴不得把我拴在她的皮带上,连出去采访很短的时间她都会一遍又一遍的呼我,生怕我会丢下她似的。后来同学就开玩笑给她取了个外号,美其名曰:粘粘(陕西方言发“燃燃”音)。

  天气越来越热,古城就像一个大火炉把我和石榴等待工作的苦闷都烧着了。为了给这种苦闷降降温,也算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我带石榴去位于南门里面粉巷的娱乐城滑冰。

  BEYOND的音乐在大厅里绕梁而行,动感的节奏敲打着空旷的冰场。零下的温度,飞溅的冰凌,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我和石榴短时间的远离了燥热的天气以及不安的情绪。我们可以忘记拮据的生活,忘记我们还没有指望的工作,甚至可以忘记自我,眼前那面盆大的白炽灯映照冰面形成的绚彩,仿佛真就是歌声里那一片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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