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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韩新两口子周末闲着没事,拉着蔡娟在客厅玩斗地主,这段时间蔡娟一直住在他们家,主人翁意识很强,一点不见外,韩新又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倒是张林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了一下蔡娟的状况,知道蔡娟活得很滋润他就没有下文了,并且他还很操性地笑,说谢谢韩新两口子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自由,一个人的自由。这让韩新恨得牙根发酸。三个人玩了一会,何琪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是路海涛。

  “喂,何琪。”

  “海涛……”

  “那房子的事你考虑好了吗?现在就只有一套好户型的了,你可得抓紧时间,要不然我也没法给你留了,眼看都快交房了。”

  “嗯……好的,我会尽快的,那房子怎么样?多少层的?”

  “十六层的,黄金楼层。”

  “朝向呢?”

  “南北朝向,正对中庭,客厅和卧室均朝阳,有三个阳台,带入户花园和休闲露台……具体的我也不说了,咱们老同学,你还信不过我吗?这个周末你最好能下单哈。”

  “好,我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何琪一抬眼看到韩新那张脸阴的跟黑桃K似的,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凭什么呀,何琪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家?韩新凭什么因为这个生气?韩新也太小气了,跟癞蛤蟆似的,一戳一蹦跶。韩新没理她,转过脸问蔡娟:“路海涛也卖给你优惠房,你买了吗?”蔡娟说:“没买,就我和张林这情况,一说话就吵架,我懒得去找他。我自己呢,一个小老师,又出不起这笔钱。算了,我是没那个命,有一套房子就不错了,不敢想太多。”韩新又问:“你相信会有人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求着你去占他便宜吗?你没买是对的,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何琪一扔手里的牌:“小新,你说话怎么阴里阴气的,德性,好好说话不行啊?你说你相信过什么人吗?路海涛虽然不好,可他也诚心诚意地为老同学办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你相信别人一回会死啊?”

  “我相信他?我大一的时候可是很相信他,瓜兮兮的,亏我还当他是哥们,大四那次他是怎么对你的?要不是我尽快赶到,不知道他会把你怎么样了,就他借酒装疯的劲儿,什么事做不出来?”韩新一开始声音很大,可一想到蔡娟就在身边,越说声音越小,当着外人吵成那样不好看。

  韩新也不知怎么了,感觉压力越来越大,这个社会就像一滩漂浮的泡沫,光华夺目,每个人都想拥有更多东西,拼命去抓,最终握到手里的只是一把空气,他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压力和失落越积越多,脾气就越来越坏。

  “小新,我不和你吵,我就想问你一句话,这房子你支不支持我买?”何琪听韩新越扯越多,平心静气地就把话题拉回来了。韩新玩着手里的扑克牌:“老婆,我也想支持你买,可咱家的情况不允许,哪有闲钱再买第二套房啊?第一套的贷款还没还清呢。”

  “咱买这套房子是用来投资的,等下单买过来咱们转手就卖出去了,一平米能赚一千五百块,比干什么来钱都快,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支持我?”

  “你说的我不反对,可我总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路海涛那人悬乎着呢。即使这事是真的,首付款呢,就当首付三成,也得十五万呢,咱上哪儿筹这笔钱?”

  “咱们两家出这笔钱,你爸妈出7万,我爸妈出8万,等房子卖了,咱们再把钱还给他们。这样总行了吧?”

  还给他们?韩新一听这话心里有些难受。当初他们买房的时候首付了20万,都是从父母那儿借的,何琪借了15万,韩新借了5万,借钱的时候两人都说将来要把这钱还给老人,可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这些钱。还钱已经成了他们的心理安慰,以平衡内心的愧疚。

  前面的欠款还没还上呢,现在又要去找老人们借。父母债,还不清。

  “不行,我爸妈刚给咱们买完车,手头没钱。”提到爸妈,他心里有些隐痛,爸妈那里并不是一点钱也没有,7万块钱应该还是能凑得出来的,可是现在家里事情太多,因为爸爸出轨的事,老两口正闹冷战,他不想在这当口开口问老人要钱。

  “你爸妈没钱?小新,你爸妈俩人的月工资加起来至少得五千块钱吧,工作一辈子了,攒下来的钱都捐给希望工程了?我不管,反正咱们有协议。”

  “什么协议?”

  “AA制协议啊,还能什么协议?”何琪回卧室拿出一张纸,正是她和韩新的AA制协议,“你看看,上面第三条写着,如果家庭做出投资决定,双方平均承担投资成本,收益均摊。”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蔡娟眼前一亮,拿过那张协议,打趣说:“你们俩这AA制还搞得那么正规,要不我给你们当个见证人得了。”

  蔡娟就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别搞得那么压抑,韩新本来正在生气,看蔡娟都那么说,没好意思发作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嘟囔了一句:“这个投资决定我没同意,不能算。”

  “呵呵……”蔡娟笑了,指着那张协议说,“你看哈小新,这儿第六条规定,家里小事由何琪决定,大事由韩新决定,另注,大事是指在CCTV国际新闻里播出的事情。行啊小新,被何琪任命为联合国秘书长了?”

  正绷着脸的何琪也笑了,气氛有些缓解,可能是当着蔡娟的面他们不好再讨论这个话题,赶紧拉着蔡娟下楼买菜,回家鼓捣着做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新想和何琪做爱,把何琪抱在怀里,蠢蠢欲动地抚摸着她,看何琪有了状态,爬到何琪身上。何琪却一下子把他推下来:“小新,要想和我亲热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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