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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韩新小两口的日子刚安生了几天,蔡娟突然来了。有时候朋友就是避难所。往往生活过得很顺畅的时候,人们很少能想到朋友,可一旦不开心了,就很想找个人倾诉或收容,这时朋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何琪是个社交狂人,一天不和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连上班时都时不时和那几个同寝好友发短信,要么就在QQ上聊。韩新经常笑她:“你和朋友就是垃圾和垃圾箱的关系。今天你把她当垃圾箱,把你不开心的事情都倾诉给她,可明天她就会加倍地还回来。看你们聊天,就没聊几件开心的事。这样的朋友还不如没有。烦恼越说越多,何必多说?”

  现在蔡娟就是来找她收容的,她放下背包,坐在沙发上说:“何琪,我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我和张林分居了。”

  “分居?这事挺新鲜的。为什么分居?”韩新看着蔡娟,没想到他们俩闹来闹去竟然闹到分居了。蔡娟说:“我觉得他不像个男人,他让我还钱的时候,我觉得他那小家子气太恶心人了,就和他吵了一架。”韩新又问:“那怎么不离婚?”

  “离婚?”蔡娟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能离,我早就和他离了,两个人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最后还是在一块。看看再说吧……”

  “小新,你怎么说话呢?”正好何琪端着水果盘过来,嗔了韩新一句,“哪有劝人家离婚的?去去去,一边玩去……”

  韩新乐得清闲,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掺和蔡娟的破事。上大学时就那样,一旦蔡娟和张林吵架了,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张林这不好那不好,没钱、小气、长得不帅、家里有个不省事的老妈等。反正只要俩人一吵架,张林在她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就是一个人见人厌的人渣。可是过不了一天两个人就和好了,她又开始说张林的好话,把对张林的抱怨抛在脑后。她的反复无常把韩新和何琪搞得很疲惫。要是觉得那个男人不好就一拍屁股走人,要是觉得好就安下心来踏踏实实过日子,最怕的就是那种离不开男人却又对自己男人不甘心的女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新小声跟何琪嘀咕:“你看你那些朋友……蔡娟光知道说张林的坏话,她就没想过张林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她怎么能那样……以前张林对她好的时候她光欺负张林,我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

  “小新,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何琪白了他一眼,“不管朋友好坏,至少我还有朋友,你呢?你有朋友吗?”韩新想了想,不说话了,他还真的没把任何人当朋友。即使有几个说得来的,比方说张大伟和张林,他也没真心把他们当朋友。何琪又说:“你呀,你现在被生活潜规则了。我看过一个测试,说是像你们这种被潜规则的人,有些独。”

  “我怎么独了我?”

  “你看啊,你晚上十二点前从不睡觉,早饭午饭凑到一起吃,一上QQ就习惯性隐身,不经常与家人联系,走路时喜欢戴上耳机听音乐,上网时间超过工作时间,离了电脑就不能活,一到KTV就当麦霸……你这种人主动与外界隔绝了,是个绝缘体。”何琪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给韩新分析。

  这个测试韩新以前也看到过。说的是80后小白领的生活状态,很自我,不愿与别人联系,也不愿考虑别人的感受。在被电脑、mp3、手机等电子产品包围的世界里,80后年轻人宁愿相信那些冷冰冰的机器,也不愿相信活生生的人。这是一个没有友情,谁也不愿与别人分享温暖的年代。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就是被生活潜规则了。我宁愿一个朋友也没有,也不愿交到一个损友。”韩新拍了拍何琪的脸,“来,睡觉。”

  韩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亲热一下,往常有点性冷淡的何琪也兴奋地不得了。俩人轻悄悄地抚摸、做爱,何琪尽量压低声音。他们家主卧和客卧挨着,中间就隔一道填充墙,隔音效果很差,蔡娟睡他们隔壁。何琪不想让蔡娟听到他们俩做爱,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可韩新那天晚上很卖力,动作幅度很大,并贴在何琪耳边说:“没事,放开点,想叫就叫。”

  那天他俩在压抑中双双到达高潮,何琪嗓子里发出狼一般的尖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事后何琪小声问韩新:“是不是因为隔壁住着人你才那么兴奋的?很久都没见你那么厉害了。”

  韩新笑着把这个话题错开了。做爱时一想到隔壁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就很兴奋,更何况那是一个曾喜欢过他的女孩子。可能人在异性面前有一种表现欲和被窥视欲吧。

  有时候容忍别人的窥视也是一种变相的勾引。

  果然,第二天蔡娟看韩新的时候,眼神有点暧昧。这使得韩新在夫妻生活方面更加卖力,那段时间他们俩做爱质量非常高。

  第四章

  最近高总对韩新有些不冷不热,上司对下属的态度总是很敏感,可能一个笑脸或者一个白眼都会让人揣摩好几天。韩新的神经比较大条,不太在乎高总对他的态度,虽然张大伟暗地里提醒了他好多次,比方说高总做某个项目的时候没有来征询他的意见啊、开会的时候没有叫他参加啊什么的……毕竟他们公司是旅游局的下属单位,各方面待遇和事业单位差不多,丢了这个工作机会就可惜了,他还让韩新尽量和高总亲近亲近,不要在公共场合里非议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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