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隐秘的杀机
作者:陈其祥
邹江一直拖到午夜后。才慢慢踱回家去。
这时已灯熄人寂,妻子早已入睡。
“赵冠武呢?”他问。
“早走了。”妻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你怎么不留住他?他喝了那么多酒,万一路上出了事……”“谁叫你不早一点回来?他坚持要走,我又怎好挽留?”妻子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不悦地说。
五
第二天,邹江一下了班就去找赵冠武,一再向他道歉说:
“昨晚临时想起一件急事,去了一趟工厂,让你独自一人带醉回家,也没有送你,实在抱歉得很。”
“哪里,哪里。”赵冠武却毫不介意,乐呵呵地说,“昨天蒙你盛情款待,饮得实在痛快。”
“那你就应该回敬我一餐喔。”
“好!咱这就走。是去仙桃园还是去聚仙楼?”赵冠武倒很爽快,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去酒馆开销太大,花了钱还吃不到好的。再说那地方人多口杂,谈话也不方便。倒不如买两瓶酒和几样熟菜,在你这里慢斟细饮,开怀畅谈,既实惠又痛快。”邹江建议说。
“好!就依你的。”
赵冠武一走,邹江立即戴上手套忙碌起来。他先在书架的底层找到那瓶氰化钠,打开盖子倒了一点,小心地包藏好。接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胶泥,贴在赵冠武刚使用过的茶杯上,取下他的指印。然后便悠闲自得地坐在电视机前,一边欣赏文艺节目,一边等待赵冠武买酒回来。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要等待一次较长的出差机会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半个月之后。厂长要邹江跟随他去羊城参加交易会,会期十天,加上往返的路程,大约需要两个多星期。妻子瓶里的安眠药已经所剩不多,这个时间对于邹江来说,是非常充裕的了。
临行的前一夜,邹江乘妻子不备,取出她的药瓶,将一粒涂有氰化钠的安眠药混进瓶里,接着又拿出那块胶泥,在药瓶上印下赵冠武的指纹。尽管他做这事时心情有点儿紧张,但却无一丝歉疚不安之感。
第二天,邹江又当着邻居的面,一再叮嘱妻子在家小心,要注意身体,演出了一场依依惜别的假戏。接着便离开了潜伏着杀机的家。与厂长一起登上了飞驰的列车……
到达羊城的第八天,厂长忽然满怀同情地转告邹江,说是厂里来了一个长途电话,要他火速返家……厂长虽然含糊其词没有说明原因,但邹江心里却明白如镜,他苦心经营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六
邹江风尘仆仆赶回家中,喘息未定,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就推门而入。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何钊。”中年警察亮出证件给邹江看了一下说,“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从单位听说……”
“关于你妻子的死,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你一下,请你如实回答。你认为,你妻子有自杀的可能吗?”
“绝不可能!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她又不是那种心胸狭窄、遇到一点事就寻死觅活的女人。怎么会自杀?”邹江并非傻瓜,当然不会承认妻子有自杀的可能。
何钊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可知道你妻子有什么仇人没有?包括工作中的和生活中的。”
“没有。我妻子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会有仇人?不过……”
“不过什么?请你接着说下去,不要隐瞒。”何钊立即抓住这句话,紧紧追问。
“事情是这样的,”邹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出差外出。我不在家时,妻子一人在家难耐寂寞,经常出去看看戏,跑跑舞厅。她在娱乐场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遭遇,因而树立了仇人,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经常与你妻子一起看戏、跳舞的都有一些什么人吗?”
“不太清楚。我只认识她的几位女友,至于男的嘛,虽然也见过一两位,但都叫不出名字。”
邹江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抬眼望着何钊,情急地说:“请告诉我,我的妻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掌握了什么线索没有?”
“你妻子是死于氰化钠中毒。氰化钠是涂在一片安眠药上,让你妻子在睡前误吞下去的。”
“什么?氰化钠?天哪!难道竟会是他?……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邹江故设诱饵,欲说又止。
“谁?你是想说,你们的熟人之中有人有氰化钠吧?”
“赵冠武,我的一个老同学,他是搞植保工作的。他与我妻子也曾在市委党校同学过几个月,比较熟悉。不过他为人正直,作风正派,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何钊点头一笑,反驳说:“不过,你也别太过于自信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有种种迹象表明在你妻子死前的那一天,曾有一个男人到过你们家里,并在你妻子的那只安眠药瓶上留下了指纹。通过查对,那个男人就是你的老同学赵冠武。”
“那么,他是怎么解释的?”邹江紧张地问。
“赵冠武承认那天他确实到过你们家里,说是你们曾托过他请他二叔代买一台进口彩电。那一天,他接到叔叔从香港寄来的回信,说彩电已经买好,他是特地来告诉你们这一消息的。至于那一只药瓶,他却一再矢口否认,说他根本就没有碰过。”
“是的,我们的确曾托过他代买一台进口彩电。可是,那药瓶上的指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接着又检查了他房里的那瓶氰化钠,现在是春天,还没有开始测报虫情。据他自己说从去冬以来根本就没有动用过那一瓶药,可是那瓶药却有新近倒过的明显痕迹……”
邹江心中暗喜。看来,一切全都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那个可怜的赵冠武,就是跳进长江大海,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本来,根据这些线索,也就可以确定罪犯就是赵冠武,是他蓄意谋杀了你的妻子。只是还有两个疑点,我们一直无法得到解释,所以暂时还不能下结论。”
“什么疑点?”
“第一就是作案动机。”何钊两眼盯视着邹江,慢慢地说,“你刚才说了,赵冠武是你们的老同学,为人正直,作风正派,并且还热心地帮助你们去买进口彩电,相处得不错。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动机要谋杀你的妻子呢?不知你能否仔细回忆一下,在这方面为我们提供一点线索?”
邹江沉思了片刻,说:“想倒是想起了两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明一点问题。”
“请讲!”
“几个月以前,我曾见过一次赵冠武单独与我妻子在一起。那一天我出差回家,发现赵冠武在我家里,正在与我妻子有说有笑地谈得很亲密。据妻子说,那一天她去参加了一个聚会,在会上偶然遇到了赵冠武,因为顺路,散会后赵冠武就送她回家了。”
“那么,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为了托赵冠武买彩电,我们曾请他来我家吃过一餐晚饭。席间,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需要立即去厂里处理一下,便要妻子继续陪他饮酒,自己先走了。作为一个客人,在这种情况下照理应该自觉告辞,可是他非但没有告辞。反而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