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天堂地狱出国情
作者：周海民
“检查时要沉住气，不要多说话。”为了保证小风的出境成功，大凤特地避开小凤那次出事的口岸，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城市，让她从那里出国。
也许是小凤与大风长得实在太相像了，抑或是小凤已经有过出境检查的经验，而且那本证件本身就是真的，检查员只是看了一下小凤递上来的证件，然后又看了看小凤的面孔，就盖章放行了。
从检查员手里接过检验合格的证件，小凤立即转身向送行的人群望去。她认出了姐姐那身红色的衣服在人群中时隐时现。她高高地举起手向她告别，她知道，现在她手里拿着的已经不再是一本普通的证件，而是她姐姐用命运作抵押的期盼。她的眼睛不由得湿润模糊了起来。
站在远处的姐姐，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检查口。虽然她不能看清妹妹是如何接受检查的，但是她知道只要检查口未见异常，妹妹的出境就会一切如愿以偿。她等到出境检查完毕，立即走到候机厅外，眺望着那架载着她妹妹的外航飞机启动、加速、升空，直到消失在湛蓝色的天空里。
十二个小时后，大风在宾馆里接到了丈夫打来的越洋电话，小凤已顺利到达家里。她知道，她丈夫专门请了一天的假，到机场去接小凤。她知道，多亏了她的那本证件，才使得小凤能够顺利地进出沿途的所有国家，免遭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十七
“哈罗，很抱歉，我的定居证不见了!我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将它给弄丢了。”就在小凤抵达目的地后的当天，大风经过再三考虑，走进了她所居住的国家的领事馆大门。
“这个地方，怎么小偷这么多!”领事馆的官员接到大风的申请书后，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朝大风微微一笑，嘴里嘀咕了一声。在别的国家里遇到的本国人，领事馆有义务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他们提供帮助，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风姿绰约，勾人心魂。“明天来取证件吧!”这位官员在收取大风费用时，不露声色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大风裸露的臂膀。
第二天，大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补发的证件，她立即在航空公司预订了当晚的飞机票。就在大风在收拾行李决定动身时，她无意中抖落了小凤离境前交给她的那本护照，她顺手翻开内页，看见了那里面小凤的照片，因为没有拍好，表情有些尴尬，想笑未笑出来，像是在苦笑。她不知怎地心里“扑通”一下，连忙合上护照。她感到看到这种笑，不是个好兆头。
就在大风点燃打火机，想把它一烧了之的时候，航空公司的送票人来了。大风连忙熄灭打火机，将小凤的护照藏在内衣的口袋里。
大风所乘的航班两个小时后就要起飞。回家心切的大风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的时间，她等到送票人一走，就立即拎起箱子，乘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有了合法的证件，加之当天出境的航班较多，出境检查变得非常得快捷简单。大风坐在飞机上，舒坦地吐了一口气。
也许是大风乘坐的那架飞机旧了，机上的零件老化的缘故，就在大风的飞机飞出去半个多小时后，飞机上的仪表显示出飞机上的某个部位出了故障。机长不敢怠慢，立即联系了某国最近的一个机场，紧急迫降。
十八
这是个近些年来发展迅猛的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快速发展的结果，使得这个国家的国力大大增强，国民生活水平也随之提高。一些发展中国家的贫困人们，都想方设法地进入、混入、偷入这个国家去打工赚钱。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国家在不断深化着移民机构的改革。
改革的结果，使得入境的手续越来越严，越来越紧了。过去，紧急迫降或转机到这个国家机场上的机上旅客，都是属于过境，免办签证免受检查。而今，刚通过的移民法使得大风他们这批过境旅客成为了新法律实施后的第一批执法对象。
“哈罗，你原来的证件呢?”对于大风递上的证件，移民官还是非常的客气。他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和气地问道。
“噢，原来的证件……丢了。”大凤回答道。她不知道前天小凤出国时因买的是飞机联票，这里是她转机的第一站。在这里，小凤也接受了入境的检查。
电脑的显示屏显示出，大风的正式证件一天前已接受过检查，入境检查的摄像资料也显示出小凤受检时的身影。一天前的人瘦，现在的人却胖!一天之内，不可能周游世界。一天之内，也不可能增肥那么多。同一份证件的正副本，持有者却是两个人！而且两个人长得很像!检查员的疑问逐渐增大了，大风被叫到了留置室接受盘问。
大风的疑点是明摆着的。然而为了小风，大风只能硬顶着，坚称自己是一天前出的国，被偷了证件后，补了新证到了这里。大风说，她是一路上吃了不少的山珍海味，人的确胖了不少。至于那个屏幕上的瘦身影，完全是摄像镜头的角度和灯光的影响所造成的。
那个检查官员对大风的解释也很难一时核查清楚。他只能向大风宣布，说她是个手续不完备的入境者，由航空公司负责送回原来的出发点。这样的处置对入境国是个上策：祸水不入国。既然有疑问又不能排除，那么好，就让带着疑问的人返回到他自己的始发点去吧。这也是国际上通行的做法。
但是，这个决定对大风来说，的确是够麻烦的。回出发点也就是意味着她作假的事情肯定就要被拆穿。这样，她的身份就会暴露，补发的证件也会被取消。她的情况还会被报送回到她的居住国内，小凤就会被当地的警察部门叫去。其结果就是，苦心经营了一个来月的掉包计划就此彻底破产。
十九
在宾馆的客房里，被航空公司乘务员监护着，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的大凤，思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大风想得最多的还是小凤。她想，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已经成功的事情再一次颠倒过来。
女乘务员因为一路上的劳累和第二天仍要上机工作，在坚持了大半夜后，实在熬不住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面对朦胧的壁灯和紧锁的房门，大风思考着如何才能脱离这个鬼地方。她知道，现在只要她人一走得无影无踪，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不了了之。
女乘务员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再一次激起了大风逃跑的念头。也许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再不逃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大风轻轻地咳嗽一声，见无反应，就蹑手蹑脚地下床。她悄悄地摸到乘务员的身边，从她的裤袋里面，一点一点地掏出了房门钥匙，然后悄悄地走到门口，轻轻地转动起门锁。
然而，宾馆的高层实在太安静了，那舌簧的“咔嗒”一声就惊醒了睡梦中的乘务员，她一个翻身奔向房门。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