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一念之差
作者：罗秀松
这吴娴淑也太气人了！平日里打麻将没有做好生意倒也罢了，现在竟然为赌博欠下高利贷，真是个败家子婆娘！不过，如果真的依了她，既不还贷款又能从此过上逍遥日子又何尝不可呢？刘昆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刘昆走到车旁，正要打开车门时，吴娴淑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抓住那箱包，带着哭腔威胁他道：“你如果硬要去交箱包，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
刘昆最怕老婆哭。现在不但见她哭兮兮的，还扬言说要立马死给自己看，心里马上就乱了分寸，手一松劲，那箱包就差点被吴娴淑夺过去。
刘昆只有让步了。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松手，而是对她说：“照你说的办可以，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并发誓：从此再也不赌博了！”吴娴淑听了马上像电视剧里的角色一样举起右手发誓道：“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赌博了，并保证尽快跟你生一个儿子，当好你的贤妻良母！”
他们结婚已五年多了，老婆一直坚持要再耍几年才生育。今天，刘昆见老婆不仅发了誓，还表态要跟他生个儿子，便马上问道：“你说话算数？”吴娴淑一边点头一边说：“肯定算数！”
于是夫妻二人重归于好，提着箱包又回到了家中。当他们商量谁去卖车、谁去卖房，尽快离开川江市时，却听到门铃响了。
吴娴淑示意刘昆坐着别动由她去开门。她来到门口先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一下，没想到这一看却使她像被电击了似的一颤。她回过身来对刘昆紧张又小声地说：“糟糕！咋个警察来了呢？”
刘昆大吃一惊，心里也在问：“警察咋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呢？”他不由得惊慌起来。
七 意外发现
就在悬赏通告播出还不到十分钟，市公安局的举报热线就接到了第一个举报电话。
这举报人说他是一个在西郊信用社旁边摆烟摊的老汉，中午十二点左右他正在吃小吃店送来的牛肉面时，亲眼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一辆昌河面包车里下来，提着个黑色箱包走进了信用社。由于他长期在信用社旁边摆烟摊，所以对进出信用社存取款的人都很面熟，而刚才的中年男人却很面生，所以就多看了一眼。他知道信用社的多数客户是前面蔬菜市场的菜贩子，偶尔也有个别是其它地方来的客户，所以他对这中年男人便没有十分注意。但是他却看到那辆昌河面包车下了客之后没有停靠在路边等这男人，而是开到前面去掉了头，在对面一百多公尺的路边停靠起来。由于他看到过去凡提着大包来信用社存取款的客户都有专车接送，他就以为这面包车是这男人的专用车，但面包车却舍近求远，停在远处等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吃完面不一会儿，也就是十来分钟左右，就看见那男人提着沉重的箱包走出来了。因为他当时既没有听到信用社里有叫喊声，也没有见那男人的神色不对，所以他只是看了看就低头点燃他的饭后一支烟，过他的“神仙”瘾了。
当他看见那男人走了约一百公尺后步子摇晃起来的情形时，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男人招来一辆桑塔纳出租车，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时，却突然倒在了车门旁。当时他见到有几个过路人围了上去，自己也想过去看热闹，可还得守着烟摊，只好远远地看了。
再后来他看到救护车赶来把那男人运走，那出租车也跟随着去了时，他注意地看了看那出租车的车牌号码。号码是：51798。
更有趣的是，他看见救护车和出租车都走了之后，一直停靠在对面的那辆昌河面包车也到前面路口掉头之后迅速地跟了上去。因为他一直对它有怀疑，所以也记下了它的车牌号码：74741，谐音就是气死气死你。
尽管欧阳杰觉得这烟摊老汉的话太啰嗦了，但他还是相信这老汉的举报很可信。他和程瑞芬商量后，决定先查这两辆车。他马上和交警大队车管所联系，请他们协查这两辆车的情况。几分钟以后，车管所便回复道：“编号为74741的昌河牌面包车的车主昨天下午六点钟已向城东派出所和交管所、车管所报失，告之该车在东河小区被盗；编号为51798的桑塔纳轿车系顺风出租车公司的个体出租车，车主叫刘昆，男，三十三岁，家住江滨松林小区三幢二单元301号。”于是，欧阳杰和程瑞芬立即驱车赶到江滨松林小区，找到三幢二单元。欧阳杰疾步上到三楼，敲响了刘昆的家门。当欧阳杰走进刘昆屋子后才发现，程瑞芬没上楼来。他见刘昆夫妇表情有些惊慌，便决定暂时不等小程了，先向刘昆询问后再说。
已经做了十年生意，更会随机应变的吴娴淑见丈夫有些惊慌，忙暗中向他示意要他镇静，又装着热情大方地招呼欧阳杰坐，还为欧阳杰倒了一杯茶。
欧阳杰表示了感谢后，先向二人出示了警官证，然后向刘昆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就是编号51798桑塔纳出租轿车的驾驶员刘昆吗？你今天中午在西郊信用社前面一百多公尺处揽接了一位中年男乘客没有？”
刘昆这时表面上镇静了一些，但一听到欧阳警长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话，便忘了狡辩，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欧阳杰见他承认了，就说：“请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一下，行吗？”
于是刘昆就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他在讲这经过时突然意识到欧阳警官的问话中并没有提到那个箱包，因此就隐瞒了那男人提着个箱包并掉在了车上的事。
欧阳杰听说刘昆果然是烟摊老汉举报的搭载劫匪的出租车司机，便问他那个中年男人被救护车载到什么地方去了？刘昆听了明白面前这个警官还没有完全掌握情况，便撒谎道：“我把他弄上市第二人民医院来的救护车后就算尽到义务了，其它我就不清楚了。”
刘昆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怕欧阳警官问到箱包的事，二是他也确实不知道后来的情况。可是，当他自以为过了关时，欧阳杰却问他看到那男人提的箱包没有？刘昆闻言虽然感到很紧张，却马上摇了摇头。这时旁边的吴娴淑插话道：“我们刚才看到电视里播送的你们公安局的悬赏通告，他拿不准那个要搭乘出租车却突然晕厥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抢劫西郊信用社的家伙，正犹豫该不该向你们举报呢，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你们警察真是‘神探狄仁杰’呀！”
由于欧阳杰掌握的资料有限，他虽然看见刘昆夫妇神色慌张，谈的情况不很清楚，但因自己无证据，便只好对他们说：“希望刘师傅积极配合我们，只要你提出的线索对破案有帮助，这个案子破了之后，公安局将给予一定的奖励。这是我的警民联系名片，以后想起了什么，请和我联系。协助警察了解情况，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打搅了。再见！”说罢，欧阳杰便告辞刘昆下了楼。
欧阳杰之所以急着下楼，主要是他见程瑞芬一直没有进来。按相关规定，刑警在查证案件时，都应该是两人在场的。而他和程瑞芬搭档几年了，二人一起去查证时，很少有一人临时不到的——除非突然有情况。而他恰恰是最担心这点。
果然不出欧阳杰所料，楼下不仅没有见到程瑞芬，就连他们一块儿来时所开的切诺基吉普车也不见了。
欧阳杰估计，可能就在自己下车急着去找刘昆的时候，驾驶着吉普车的程瑞芬发现了意外的新情况，便来不及向自己打招呼就行动了。
欧阳杰来到小区大门的保安门卫室打听，得知程瑞芬确实跟随着一辆昌河牌面包车离开了小区，他猛地回忆起自己在找三幢二单元刘昆的住处时，似乎看到前面楼房转角处停着一辆面包车。当时因小区的路灯不是很明亮，看不清车型，便没有介意。看来细心的小程眼力确实不错，竟然发现了问题。
想到这里的欧阳杰脑子突然一亮：如果这开面包车的人真是劫匪同伙，他不去医院关心他的伙计，竟然来这儿盯刘昆的梢，莫非他……
想到这里，欧阳杰摸出手机拨动了程瑞芬的手机号，他感到自己已接近了目标。
八美梦难圆
李步青认为自己既然从楼上下来时无法避免地和刘昆夫妇擦肩而过被他们看见了，马上再次跟随上去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况且自己已看见箱包还在他们手里，说明那些钱还在，不如干脆就在面包车里等候。如果看见刘昆夫妇提着箱包出来并上了出租车，他们走哪里我就跟踪到哪里，如果只是人离开了却把箱包留在家中，我就趁机进他家去把那箱包提走便大功告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