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神秘男人

作者:贾兴安




  “没有了。听说有几个高中同学后来都在这里工作,但这些年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
  “你来看你妹妹?”
  “不是。是顺便看看。”
  “来打工?”
  “唉,张大哥,你一提打工,我倒想问问,像我这样的,在城里好找事吗?”
  张宇生乜斜她一眼:“下岗的一大片,抢钱一样地抢事做,哪里有事等着你。再说,我看你长得这么娇气,打工怕是也吃不了苦。”
  “谁说我吃不了苦,我可什么都能干,都愿意干!”
  车到了学校门口,赵红霞边下车边说:“麻烦你等一会儿,我去找妹妹拿钱。”
  张宇生也下了车,从身上掏出几张钞票,走过来拉开赵红霞的提包拉链,把钱塞进去又拉上,说:“这是300块,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有了,打我电话,连车钱一块儿给。丢钱的事,最好别跟你妹妹说,说了她也不能替你找回来,只会落个不高兴。你妹妹一个学生,上学花钱都是靠家里给,怎么会有钱?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也不等了,得赶紧去跑活儿。就这样,再见!”
  赵红霞愣怔在当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鼻子一酸,眼眶里热辣辣的。
  赵红霞第二次打张宇生的手机,是在一个星期以后。据张宇生回忆,赵红霞当时情绪很低落,约他去她妹妹帮她租的房子里坐坐,像是临走之前说欠他钱的事。
  坐定后,赵红霞苦笑着说:“张大哥,今天找你,是说那300块钱……”
  张宇生打断了她:“你叫我张宇生好了。钱的事,不要紧,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
  “可我……”赵红霞欲言又止。
  “咱临河县离这儿又不是很远,你以后来了,呼我一声。没事,你要走就走吧,别把钱的事放在心上。即使你不还,也没什么,我尽管不是大款,但一个月少说也净挣两千多,那点儿钱,多跑几趟车就出来了。别再为这点儿事上心了,你如果是想走了的话,那就高高兴兴回家吧。”刚才一进门,张宇生就看到她那个包已收拾好了放在一边,屋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所以料到她是有了去意。
  听到这句话,赵红霞竟垂下头哽咽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这是怎么了?”张宇生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是有家不能回,不……愿意回。”赵红霞痛哭流涕,“我男人不要我……我怕……看见我孩子……见了……就像看……看见了仇人……”
  “你结婚了?还有孩子?”这是张宇生没有想到的。他站起来,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我明白了,是婚姻不幸福,逃出来了。”
  赵红霞擤擤鼻涕:“我是……走……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宇生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你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呢?”
  赵红霞止住了抽泣:“我不想走,可也没有办法……”
  “那好,你在这里再住几天,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张宇生站起来走了。
  就这样,张宇生找了战友郭义。
  一个月之后,赵红霞租的房子到期了,妹妹也毕业回家乡了,再加上这里距厂子上班太远,于是在张宇生的建议下,在市区租了一套可以自己做饭的楼房小单元,月租金200元。后来,房东领来个女孩子,叫郝小玲,也是刚从农村来的,在九州宾馆打工,要租房子住,她觉得两个女孩子合住既省钱又能作个伴儿,便领了来问赵红霞的意见。赵红霞由此多了一个室友。
  再后来,张宇生竟真心喜欢上了赵红霞,或者说是爱上了她,一天不见都有点儿想。不过直到现在,用张宇生的话说,两人之间也只是停留在友谊或友情的阶段。虽然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去找她……
  那是一个干燥的晚上,大概是九点多钟,出车回来才端上饭碗,妻子便又开始挑刺儿,因为什么事忘了,反正妻子几乎天天有和他吵的。他一生气,开上车便到了赵红霞租住的楼下,想上去找她说会儿话。转念一想,又觉得晚了,同屋的还有个郝小玲,别引起什么误会。于是在旁边的一个小饭馆门口停好车,钻进去要了几个菜,喝完一瓶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直喝得抬不起头来,才在饭馆老板的招呼下起身离开。
  他踉踉跄跄去开车门,开了几下,没开开,原地转起圈儿来,梦游似的,不知怎么就到了楼上赵红霞租住的房子里。
  等张宇生醒来,见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灯大亮着,桌上还放着一杯茶。他看看手表,已是夜里12点10分。他熟悉这里,知道自己是在郝小玲的床上。起身去厕所方便时,头还是昏沉沉的,太阳穴一下一下跳着发疼。
  赵红霞的房门开着,没有亮灯。
  张宇生感到诧异,难道赵红霞和郝小玲都不在?那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他踌躇着走过去,室内黑黢黢的,看不见有没有人。他在墙壁上摸索几下,按开灯,只见赵红霞平躺在床上,正香甜地沉睡着。
  她穿着淡青色三角小裤衩,胸上戴着乳白色乳罩,被子早给她蹬开了,散乱地摊在脚边,一条绿底碎黄小花褥单铺在她身下,仿佛一尊刚刚雕成的洁白的大理石塑像放置在茵茵的花草之中。她的身子是那样匀净、白皙、静谧。她稍稍侧着脸,几缕散落的长发漫过耳轮萦绕于俏丽的脸庞,像是有一帘幽梦在窃声私语。她轻微地呼吸着,杏核般的小嘴紧紧抿起,鼻孔翕动得似有似无,两道弯弯的细眉下,是两排密匝匝黑幽幽的长睫毛。两团结实挺拔的乳房,在乳罩下伴着呼吸起伏,如同两只不安分的鸽子仰起尖嘴在里面嬉戏……
  突然,她翻了个身,把张宇生吓了一跳。
  张宇生想走,或者蹲下,但一眨眼,见赵红霞并没有醒,只是蠕动了一下身子,蜷曲着腿继续睡着,便又如同入了魔般,贪婪地看了下去:
  赵红霞的大腿是那样饱满丰腴,小腿是那样结实健美,毫无瑕疵的后背,在灯光下浮动着陶瓷一般的光晕。微微隆起的肩胛骨下面,淡淡地掠出了些许个阴影,犹如盛满了一小窑褐色蜂蜜。她因赤裸侧卧而形成的人体轮廓——肩与臂、腰与臀、腿与脚,或柔、或顺、或凹、或耸……竟拼接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与美妙。
  真是好死了!还有这样的女人吗?
  尽管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但张宇生从来没有这样细致地审视过赵红霞,更没有非分之想,最开始想帮她,可能是一种缘分吧,当然,到了后来,她的俊俏、柔静,甚至忧伤的样子,都是那样强烈地吸引着他,想叫他在自己做出一点儿努力之下,就能让她高兴、愉快,改变眼下多舛的时运,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张宇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凝望着她裸露的身子,意识里密布着缥缈的玄想与混沌的痴迷,还有不可遏制的欲望。他心里怦怦乱跳一阵,身不由己地走过去,正想俯下身子嗅嗅她的肌肤,忽然,他看见有一只硕大的蚊子叮咬上了她的肩头。
  张宇生已有些不知道床上躺的是什么人了,不管是谁,都是一种好,一种美,一种任何东西都不能染指或损害的宝贝。于是,他轻轻抬起手臂,颤抖着巴掌照准蚊子拍去。
  “谁!”赵红霞惊醒了。
  “我……”张宇生含糊不清地呢喃一声,颓然坐倒在床沿上。
  赵红霞吓得坐起来,团起被子护住了前胸。
  张宇生被赵红霞的这种模样激得心里一股冲动,脑子仿佛空了,歪着身子便朝赵红霞扑去。
  张宇生毫不费力便找准了那张香喷喷的小嘴,一口便噙在了嘴里。赵红霞用力推他一把,醉酒后的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张宇生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张大哥,我们不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我有恩……可是,我们不能这样,你还不了解我,我有男人,有孩子,我不能对不起我男人,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进城来的……张大哥,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人,你是喝多了酒,你休息一会儿,我……我有话跟你说……”
  张宇生打个酒嗝儿,拍拍脑袋,平静下来,将身子朝外边移移,坐起来叹口气道:“红霞,你别害怕,都怨我,我喝多了,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没事了,你别怕,我不是想占你便宜的坏人,不会怎么你的。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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