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红都女皇”事件真相
作者:张 颖
两人的谈话又开始了。
维特克说:“江青夫人,你长期参加了中国的革命斗争,你也为此作出过很大的贡献,这些都是我非常想了解的内容,我相信这都是非常有趣的。”
江青得意地说:“今晚能否谈解放战争时期?因为我跟随毛主席在西北战场作过战,我可以生动地介绍这段历史,不会枯燥的。不仅为你的书,也是为中国党、中国军队、中国人民。”
这时江青站起身来,走近那张长方桌。那桌上原已摆上三张大地图,还有教书用的长木棒。她拿起教棒,又叫服务人员摆好录音设备。
江青说:“先给你看看全国的形势图,看看三年半解放战争的图,得到一个总的概念,然后给你看看陕北的图,这样就容易理解了。这个战场的情况除了毛主席,只有周总理、我和其他几个同志能全面地向你介绍。”
说到得意处,江青还答应把地图送给维特克。
一直谈到晚上9点,吃晚饭时,维特克问:“你1933年入党,作为一个青年,你入党后的职责是什么?”
江青说:“责任很大。我做各种超过我能力的事。我冒了生命危险找党。因为穷,几乎给流氓骗了。当然他不能骗我,但他欺侮我。”
维特克惊讶地说:“什么样的流氓?”
江青道:“有一次我弄了点儿钱,只够买三等舱的船票,是日本船。我的朋友送我,我朋友的朋友介绍了这个朋友给我,让他在船上照顾我,因为我晕船。我坐过三次海船,还爬过崂山,爬山我是老虎,在女学生爬山中我是冠军。坐船是狗熊。这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非常坏。我晕船,吐。因为他听说我下船时有朋友来接我,他就起坏心了。他说我们到上海,你的朋友不来接你没关系,我们开旅馆去。这样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那时我知道上海有专门为女人开的旅馆,我想女人总会帮女人的。如果没有人来接我,一下船我就叫个黄包车到女人旅馆去,那是我当时的想法。实际上后来我才认识到我的想法是不行的,因为要住那个旅馆,先得交15块钱的押金,所以我就绝望了。总向外边看,也不晕船了。这个坏蛋站在我后面,提着我的小行李,对我说咱们开旅馆去,我没有理他。下船后看到没有人来接我,我决心叫黄包车。就在这时候,来接我的人从人群中突然走过来,我什么都忘了,高兴得跳起来,把那个坏蛋也忘了。他把我的行李拿走了。你对这一定最感兴趣。”
维特克做出钦佩的神情:“你逃掉了。这是你作的最有战略意义的安排,通过这个例子可看出你在那时就有军事战略天才。”
江青得意地说:“文化大革命期间,晋东南打得一塌糊涂。有一次,我开完会后看了一个文件,总理叫我休息,在人民大会堂。突然间许多人拿着地图等东西进来。郑维山和他那一伙人说,现在我们有权利开枪扫荡。那时两边都有几万人。郑维山是林彪集团的,当时还不知道。我说,那怎么行,两边都有几万人,不考虑人民的生命财产怎么行?他们说,我们现在宣传没用,要派坦克,挖战壕。我说,我要派比你们更多的军队,但远离现场,在坦克装扩音器。当时总参的副总参谋长也在那里。吴法宪说:‘哎呀,江青同志你也知道怎么打仗呀。’我说:‘我跟随毛主席几十年,连这点事还不知道?不能开枪。’总理支持我,半夜里总理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办法很有效。这以前榆次县开枪打起来了,但我不知道,是突然袭击,我1967年9月5日的讲话把这股风刹住了。”
维特克说:“你刚才讲的情况对理解你9月5日的讲话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背景。”
江青:“因为陈伯达的破坏,那次讲话是分好几次讲的。主席当时不在北京,在外地视察。所以他们动员一些人层层包围中南海。”
维特克:“最好能把你的提纲给我,因为我只作了简单的记录。”
江青挥了挥手,道:“我只能大概地告诉你,这件事发生在1967年,具体日期还要核对。你应对你们的读者负责,所以你要知道年、月、日。我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纠正呢,因为我要核对数字,不能让谬误流传。比如说,我听说你看过关于我和毛主席结婚的事儿,那是假的,说什么中央有个决定,那是假的。”
江青强调道:“那完全是假的,完全是王明捏造的。当时有人反对的,项英就反对,他甚至打了个电报。他是个叛徒,那时还不知道。他给毛主席拍了一个电报,毛主席回电说,‘我学孙中山’。”
维特克一笑:“恐怕那时孙中山已经去世15年了。”
江青说:“孙中山和宋庆龄年龄相差就更大了,约30岁。实际上贺子珍同志只比我大一两岁,是她要求离婚的,我不愿和你讲这个。毛主席不知道她去莫斯科,她到莫斯科后毛主席给她写了一封信劝她回来。其实在中央苏区时他们就已分居一年半了。她非常固执,不能理解毛主席的精神境界,不关心毛主席。”
维特克:“她哪方面不关心毛主席?”
江青:“比如我们打下一个城市,她马上就要进去,毛主席不愿意。她自己的家是地主,同时还是个商业资本家,当时毛主席不知道。她家开了一家茶叶店,我不太清楚,也不问毛主席。她什么工作也不做,毛主席让她给他剪报都不干。这是很大的矛盾。另外生了孩子后她不要,给老百姓,现在我们有她生的一个女儿,是我把她从农民家里捡回来的。她要求去苏联,让她去了,那正是卫国战争时期,非常艰苦。她打孩子,苏联人看到打孩子都以为她疯了,把她关起来了。她本来有个男孩儿,毛主席很喜欢,她也丢了。毛主席说,她连一个孩子都不给我留。”
维特克:“什么?她有个男孩儿?”
江青:“她把那个男孩儿放在一个农民家里,自己到莫斯科去了。她在莫斯科精神失常,被送到精神病院。苏联的精神病院是很残酷的。”
维特克:“我知道。”
江青:“毛主席和我经常劝这个女儿去看贺子珍同志,因为她就剩下这个女儿了。贺子珍同志的脑子在莫斯科时坏了,连健康人被送到那个医院也得变疯。他们还用‘电疗’治疗。过去她没命地打孩子,生活很艰苦,她感到很烦。她在莫斯科说,我是休养来的。但苏联人说,不劳而获是不行的。这是我们大儿子毛岸英从苏联回来后说的。我们那个女儿叫李敏,李讷是我生的,他们都随我的姓。”
维特克:“贺子珍的女儿叫李敏吗?”
江青:“是的。她母亲在苏联,后来我们把她送到苏联,我们的同志把她的妈妈从疯人院里领出来,然后找到这个孩子,她不愿意跟她妈妈,愿意跟我们。她早就结婚了,现在有两个孩子,她学自然科学。李讷是你的同行,学历史。另外毛主席还有个侄子叫毛远新,是我当儿子养大的。现在是辽宁省委副书记,可能也是辽宁省革委会副主任,我不大清楚。他是造反派,参加过武斗,他还没有结婚。李讷比他大半岁。”
这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宾主在餐厅坐定后,江青继续说:“你不是想了解我个人的生活吗?哈哈,你别看我现在领导着全国文化大革命,从前呀,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富于感情的,我个人的生活是非常罗曼蒂克的。中国的女人都背着封建主义的包袱,我可不背,我自己要怎样做就怎样做。明天和后天我会详细地对你讲,今晚我讲点儿小故事吧。我最喜欢上海,你们外国人说那是冒险家的乐园,有点儿道理。上海的小调我都喜欢,那真是非常有味道,我还唱哩,唱给你听听……”于是江青细声细气地哼起了上海小调:“我呀我的小妹妹哩,舍不舍不得离……咿呵呀嗬唉……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青娇笑着说,“有意思吧,是不是?”
饭桌上的人,尤其是几个女同志,你看我我看你,大感惊愕,老陈不敢抬头看,偶尔用眼睛扫了一下江青:她可是得意非凡,面不改色。
江青:“我一到上海呀,男朋友可多了。喏,就是追逐我的人,我都可以数出名字来,他们还使用各种手段哩。以后都成了知名人士,现在又被打倒了。哈哈,还是不说他们吧。有趣的一次,是你们美国人,是一个水兵,也许是喝醉酒了,摇摇晃晃在上海外滩走着,向我迎面走来,他站在我面前,挡住我的路,向我敬了一个军礼:两脚一并,咔嚓一声。我回头想走开,那家伙嘻皮笑脸走过来,双手也伸过来了,哼,想占便宜!我抬手就给他一巴掌。他还是嘻笑,又是“咔嚓”一声,敬了个军礼,还说对不起呢。你们美国人,还是懂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