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人士来寻先生者众,见予曰:“迁来乎?”曰:“住某号房也。”先生曰:“无客时,我命侍者告汝。”傍晚,先生催至房中进餐,手持西装书一本曰:“此我写在中国十年事也(书面标Ten Years In China),汝细阅之,书中所载,足备征引。张之洞捉拿我罪名,为号召匪党,设保国会,宣布逆语“保中国不保大清”。当去岁八国联军攻京津时,我曾单名电张之洞,劝其联合长江各省,召集国中贤俊,设立类似国会之保国会,成中国独立政府,与八国议善后事宜;太后、皇上出奔,北京实无政府可言也。张之洞未答我电,汪康年且往说之,乃派人告我,自有办法。未几,与两江总督刘坤一,宣言共保长江,不奉北京诏令。此种主张,由我建议变化出之。我等知张、刘内心,乃与同志成立保国会。张之洞见八国仍承认两宫回銮,乃出奏通电拿我,就地正法,恐我前电与彼有牵涉,先发制人,真巧宦也。”
今再述伍老博士入民国遗事:当辛亥年,老博士离北京南旋。武昌起义,大都督黎元洪通电各省都督,联名推举伍廷芳为中华民国驻沪全权代表。当时各领事来往公函,皆称中华民国为Chinese Republic;老博士曰:“此意甚狭,谓‘中国之共和’,即共和为中国局部也。宜用共和之中国Republic of Cfhina,其义甚广,谓共和属于全中国也。”乃以公函照会各领事,此英文定名,实为五族共和之朕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