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二日
我同她相会在梦中,
突然被雀声惊醒。
我起床外望,
东窗已披满红光。
朝露清清,
春光晴爽。
瓶中几枝桃红,
甚芬芳含睡未醒。
可爱的春日阳和,
我应谢昨宵微雨。
檐前燕鹊争噪,
衔落花飞入窝里。
我移步门前眺望,
点点青山在天际浮现。
好似那梦中楼阁,
使得我心遥意远。
不负这样的春光,
我约她作我的游侣。
当我跑到她的门前,
正值她晨起梳洗。
一件薄薄的春衫,
笼罩着她的肌体。
胸心起伏之处,
使我不敢将头抬起。
还有蓬松的黑发,
用玉手对镜梳理。
好美丽的容光啊!
这怎是血肉的躯体?
我站在她的身后,
明镜中显出并影。
她端祥着自身的容光,
不管人膜拜如许。
我若跼蹐不宁,
她却安闲不理。
我说出要她同游,
她摇头,摇头示意。
我惘然走出门前,
伫立在空地里。
春光啊,你空自沉湎!
你与严冬一样,在我心里!
注:原载1925年5月22日北京《晨
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