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抵抗殖民话语的文化策略
作者:张廷佺
厄德里克本人也意识让这些可以独立成篇的短篇小说集合在一起可能引起的极端的碎片化叙事,她因此在长篇小说中部分使用全知叙述,试图为读者提供必要的线索。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在1986年出版的《甜菜女王》中,她在每一章的最后都用全知叙述对故事情节进行总结、补充或说明。出版商也意识到碎片化叙事给读者阅读带来的困难。笔者注意到,在2005年重版的《爱药》、2001年出版的《小无马地的最后报告》和2004年出版的《四颗心灵》中,出版商加入了人物谱系图,为读者提供了阅读指南。《路易丝·厄德里克长篇小说阅读指南》一书用数十个人物谱系图,将《爱药》等10部长篇小说里的大大小小的数百个人物之间的关系悉数理清。而这些“麻烦”似乎是由厄德里克独特的小说叙事引起的。作者还尝试根据10部小说中人物的叙述为小说中虚构的地方描绘了地图。这不由让人想起福克纳为他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画地图、标年谱。也想起了他的《去吧,摩西》、安德森的《俄亥俄州的瓦恩斯堡》、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尤金·韦尔蒂的《金苹果》,这些小说同样引起过是短篇小说集还是短篇小说成套故事之争。
厄德里克长篇小说的独特的叙事方式体现了作者的平等意识。与传统小说不同,厄德里克的长篇小说借助了短篇小说的形式,因而尽可能控制或减少全知的叙事声音,多声部取代了传统小说中的独白,叙述者“各说各的”,没有谁比谁更正确。在她的小说中,权威叙事、客观叙事消失了。可以说,在她的小说中人物与人物、人物与作者的声音是平等的,充分体现了她的平等意识,是对传统作者的全知话语霸权的解构。作者借用这样的形式来叙事,似乎还表明了在美国这个多元文化的国家里,少数族裔的话语权利是否也应该进一步得到平等的尊重和对待?
有学者说,作为威廉·福克纳、威廉·加斯、托尼·莫里森和一些拉美作家的崇拜者,厄德里克并不惧怕写作上的实验。所以,虽然她可以用现有的情节写一本传统意义上的小说,但她还是反其道而行之。她坚持把短篇小说合在一起成为长篇小说,并说这是长篇小说的正统形式,这些是对印第安口头叙事最好的继承和发扬,也是抵抗殖民话语最机智的文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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