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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绘画女杰维埃拉·达席尔瓦
作者:欧阳英
二战后的欧洲在抽象美术方面获得了大发展,不同倾向、不同风格的一大批新老抽象美术家纷纷展示各自的探索成果,让人们目睹了一种繁花似锦、五光十色的兴旺景象。在法国,在巴黎,从抽象美术的大合唱中,我们可以听到维埃拉•达席尔瓦独特的声音,虽然它算不上最美妙最动听,但却不乏个性和魅力。
《芭蕾舞》(亦名《丑角们》,1946年)、《树木里的图书馆》(1947—1948年)、《地道》(1948年)、《圣拉撒路火车站》(1949年)、《城市夜景》(1950年)、《城堡入口》(亦名《向卡夫卡致敬》,1950年)、《洒满阳光的平台》(1952年)、《白色构图》(1953年)、《空中花园》(亦名《垂直风景》,1955年)、《大构成》(1956年)、《维埃拉海滩》(1957年)、《白垩》(1958年)等一大批抽象画,为维埃拉•达席尔瓦战后十几年的绘画探索提供了清晰的样本。
刚回巴黎不久创作的《地道》发展了维埃拉•达席尔瓦偏爱的同类几何形组合的方式,整个画面选用的方形配合着地道的空间,利用精心安排的众多方形的大小、明度、色彩,构成了一个极为生动和美妙的抽象绘画世界。前景中隐约的细长线条仿佛有种人物活动的暗示,更为这幅灰色调的作品增添了情趣,令人怀疑它就是生活的迷宫。《洒满阳光的平台》仍然利用了方形,但在处理上有些接近新印象主义画家,整齐并置的细小方形黄色块让画面充满了温暖的感觉,从中不难体味到画家愉快的心情。总体而言,像《地道》那样运用灰色调的作品是维埃拉•达席尔瓦这个时期绘画的典型。当然,这类灰色调的作品,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发生一些变化,除了方形、菱形,还有更多的抽象形出现在画面,如长方形等。此外,细长的线条和深浅的色斑也在形成艺术效果上发挥更大作用。尽管有种种变化,但那种明显的维埃拉•达席尔瓦特色始终保持着,让我们能把她的绘画与他人的作品区分开来。《城堡入口》、《空中花园》、《白垩》等作品都是这类灰色调绘画的代表。
马拉尔梅的名言“不要画物,要画它引起的效果”,可以用来说明维埃拉•达席尔瓦的二战后的抽象画。1961年,圣保罗双年展把国际绘画大奖授予了她,证明她的抽象画探索已经获得业内的高度评价。与此同时,法国政府也向她颁发了文艺勋章,表彰她在绘画领域的建树。接下来,荣获国家艺术大奖(1966年)和在巴黎现代美术馆举办大型回顾展(1969年),进一步巩固了维埃拉•达席尔瓦杰出画家的地位。
20世纪60年代初期,维埃拉•达席尔瓦沿用《白垩》的方形画幅,绘制了一批纯粹正方形或接近纯粹方形构图的作品,如《雾》(1961年)和《奏鸣曲》(1963年)。与《地道》等作品对照一下,不难发现《奏鸣曲》在抽象几何形处理上的不同,它有点像搭积木,各色方形或长方形。由小到大,最终拼成一个占据着绝大部分画面的方形图景,肌理上则发挥了水粉画的特质,显得颇为丰富多彩。蕴含在这幅画中的规整与变化兼具的品格,或许就体现着音乐的内在结构及画家的感受。作于60年代的大部分作品仍然选择通常的长方形画幅,在表现手法上基本与以往相似。《石碑》(1964年)、《向波纳尔致敬》(1966年)、《记忆》(1966—1967年)、《果断解决7号》(1969年)均是这类作品的代表。灰色调,众多方形和长方形水平或垂直状组合,细长线条的穿插,色斑的点缀,都在它们那里获得继承及发扬。
对大多数画风已经成熟的著名画家来说,他们进入老年期后一般很难再有重大变化,往往是在确立起来的画风上留连,只做些微调,创新式的努力很少能取得超越黄金岁月时的成就,维埃拉•达席尔瓦的绘画实践也难脱这种规律。70年代和80年代,她仍然不停作画,推出承继其典型风格的一大批抽象画。虽然这些绘画整体上谈不到什么新突破,但仍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小发展和小完善,其佳者仍然不乏迷人的艺术效果,《三个窗户》(1972—1973年)、《生之戏剧》(1973—1974年)、《天上帝国》(1977年)、《光》(1978年)、《透视》(1981年)、《小阿里亚纳》(1982年)、《关于存在的对话》(1984年)、《和平之路》(1985年)、《江上涛声》(1975—1986年)、《静寂》(1984—1988年)、《阿里亚纳》(1988年)都应纳入其列。
让我们以这批作品中的三件为例,进一步审视其特点。《生之戏剧》仍然沿用了众多长方形的组合以及线条的穿插,但在处理上有些不同以往的地方。首先,线条的排列更富变化,其次,色块的对比和肌理的对比更加强烈,由此产生出更为复杂多变的画面构成和空间效果,从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戏剧性的意味。《江上涛声》以四边呈波动状的画幅来营造绘画的世界,蓝灰色调中的小方形和细线条被众多白色斑隐约掩盖着,给作品带来了一种水墨画似的境界。《阿里亚纳》有些重拾《城堡入口》之类画法的倾向,但构图显得更加规整,方形与长方形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加上穿插其间的细长线条的疏密变化,再加上明快的银灰色调,共同形成了一种别致的纵深感,令人观后遐思悠然升起。
创作之余,老年的维埃拉•达席尔瓦生活中也少不了欢乐和悲伤。成为葡萄牙美术院院士(1970年)和英国王家美术院名誉院士(1988年)可以称为乐事,而最大的悲伤则无疑是1985年1月16日阿帕德•塞奈什的逝世。五年后,在她的故乡里斯本成立了阿帕德•塞奈什与维埃拉•达席尔瓦基金会,给耄耋之年的画家带来了些许慰藉。
这时,维埃拉•达席尔瓦离跟丈夫团聚在天堂的日子不远了,她的创造仍在进行,《永恒的进程》(1990年)和一组《与天使搏斗》(1992年)就是她最后的艺术展示。《永恒的进程》仅由隐约有垂直线条的白色画面构成,极度单纯中不乏微妙变化。《与天使搏斗》中也有些新尝试,如这组作品之二,就让写实性头像出现在抽象的线条里。整体而言,这样的作品要输于《永恒的进程》,少了些和谐,少了些韵味。
1992年,在安排好了自己作品的处置方法之后,维埃拉•达席尔瓦病逝于巴黎,遗体安葬在母亲和丈夫身边。(特约编辑戴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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