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4期

杰出的墨西哥画家塔马约

作者:欧阳英




  1950年,里韦拉、奥罗斯科、西凯罗斯、塔马约四人代表墨西哥参加二十五届双年展。评选的结果是马蒂斯获一等奖、西凯罗斯获二等奖。尽管与西凯罗斯等人的艺术观相左,塔马约还是为墨西哥的胜利欢呼。进入五十年代,巴黎文艺界的一些头面人物纷纷把目光投向塔马约。巴黎现代美术馆馆长让 · 卡苏称他为“最具独创性的人物之一”,布列东也为他撰写了专论。1953年,第二届圣保罗双年展把国际绘画大奖授予塔马约和法国人马内西耶。从此,各种奖励和荣誉逐一降临到塔马约身上。
  1951年,塔马约在巴黎就自己的艺术方向说了这样的话:“现在,我追求极度的单纯,我的人物应当变成纯粹的核。我要简化再简化……谁知道呢,我以后绘画中的人物或许就没有嘴没有眼了。”
  单纯、简化体现在不同的绘画上。继承了前述《西瓜》一画传统的《西瓜与橙子》(1957年),确实更加单纯了。在纯红的画面上,近乎平坦的半圆形西瓜块与圆形的橙子融汇为和谐的形色世界,那精炼的形式令人不禁忆起罗斯科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尽管两者不是一类的艺术。塔马约堪称色彩大师,在运用红色上似乎与其欣赏的马蒂斯不相上下,此作及后来的《西瓜》(1968年)、(1972年)就是明证,它们都同样传达了热爱生活的心态。《灰色妇人》(1959年)的单纯和简化用于营造另一种境界。土黄色背景上浮现的灰色人物,真是无嘴少眼了。古拙的怪异形象、沉着朴实的色彩,把观者引向一个神奇的世界。在这里,既有古老传统的影子,也有现代美术的追求。类似的作品,还有《拿烟斗的男子》(1964年)、《狂喜的女人》(1973年)、《裸体》(1975年)等。如果要同西方20世纪美术运动联系,自然得说这后一类绘画具有浓厚的超现实主义倾向。
  不同于热衷用大型壁画宣扬理想的墨西哥壁画三杰,壁画创作在塔马约整个艺术生涯中并不占据重要的位置,但这丝毫不意味着他的壁画无价值,只要看一下《向墨西哥印第安民族致敬》(1952年)和《能源》(1969年),就会发现塔马约多么擅长利用线条、色彩、节奏等要素营造美妙的场景和浩大的气势。难怪他在与三杰对抗时坚称自己是“真正的画家”。
  纽约、巴黎、墨西哥三者构成了塔马约创作的基地。但不管在哪里,民族文化传统和现代艺术精神始终交织在一起,左右着这位画家的画笔。在其创作的最后阶段,塔马约的精力大多放在描绘人物形象上。从《三个歌唱者》(1981年)、《两个白衣人》(1984年)、《一位引人注目的女人》(1986年)、《举手》(1989年)、《裸体的毕加索》(1989年)等一系列油画上,可以看到一些共性,那就是人物以正面直立的姿势出现在画面上。看来这种“拙”的方式一直为画家钟爱,回忆一下《可爱的小姑娘》、《长笛演奏者》,就会发现这种现象由来已久。其实,注意一下墨西哥古代雕塑和绘画,就不难见到类似的处理方式。在具体塑造人物时,画家以生硬的线条勾画出夸张的形象,其中依然体现出纯真质朴的情趣。色彩的运用,突出壁画的涩味,与构图和人物造型达到浑然一体的效果。毋庸置疑,这些作品同塔马约总的追求是一致的。
  1989年底,年迈的塔马约动了一次心脏大手术,从此他的身体再也恢复不过来了。1991年6月24日,塔马约因呼吸和心力衰竭,在墨西哥城一家医院逝世。就在此前不久,墨西哥刚把他最渴望获得的国家学会会员的身份授予了他,这或许要算他最后的慰藉之一吧。
  在漫长的创作生涯中,塔马约深切意识到自己墨西哥印第安人的血统,努力确立自身在二十世纪美术中的独特身份。在吸纳本土文化传统、接受欧洲现代主义薰陶的基础上,他专心开掘那些具有普遍性的绘画题材,充分关注那些纯绘画的问题,从而于墨西哥壁画三杰之外,构筑了一个独特的墨西哥绘画美景。凡是喜爱墨西哥美术的人,都忘不掉这样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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