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0期


新疆柯尔克孜人的“马上游艺”

作者:袁纳宇




  【摘要】马,是柯尔克孜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是他们的劳动工具和代步工具外,也是柯尔克孜人民休闲时一起游戏娱乐的伙伴。文章以采风所得的原始材料为基础,描述了新疆柯尔克孜民族的“马背习俗”。
  【关键词】柯尔克孜;民俗风情;
  
  “马上游艺”新疆的柯尔克孜族同西藏人民一样也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属于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以牧业经济为主,以农业和园艺为辅,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如今主要聚居在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境辖的怕米尔高原,与西藏人民繁衍生息的青藏高原遥遥相望。
  
  特定的地域环境和历史生活,使柯尔克孜人民与马结上了不解之缘。在柯尔克孜民间孩子一出生特别是男孩,就要把他放到马背上溜一圈即与马“接触”一下。这一具有触染巫术意味的行为,蕴涵了人们希望孩子将来成为一个勇敢的驯马能手和马术高超的骑手的深深祝愿。如果老人过世了,就将他的骑乘养起来,直到它寿终正寝,再把它埋葬在主人的旁边。这就是说,柯尔克孜人在“马背上生、马背上长”,不仅今生,而且“来世”也是与马为伴的。由此我们不难想到,柯尔克孜人的马文化,也是一宗千年历史的文化堆积层,既厚又深,其中包含了由马而产生的观念、行为、礼仪和俚语,可以说这也是一则讲不完的故事,一曲唱不够的歌。“马是英雄的翅膀”、“当你有马时,应当去看看人民;当你有眼时去看看大地”、“不怀念人民的不是英雄,不怀念故土的不是骏马”、“招待客人之前,先喂好客人的马”、“不要用鞭抽着马跑,要用饲料喂着马跑”、“狗的癖性从尾巴上看,马的癖性从耳朵上看”、“你若是骑上好马,远地也变近了”、“你要买马,请观察一月;你要娶妻,请考察一年”[1] 等等。在柯尔克孜民间象这样以“马”为语料表现各种生活哲理的谚语非常普遍,附拾皆是。它们的丰富性就道出了马在柯尔克孜人民生活中的地位和马的内涵与外延不断扩大、升华并逐渐累积,成为“马文化”的奥秘。限于篇幅,本文只缕述柯尔克孜人的马上游艺民俗,希望引起共鸣,振开与藏族文化对话的路径,哪怕只是一扇门窗。
  西域马,自古闻名。它以闪电般的速度、神气的力量、刚健英武的体魄、通人性解人意的聪慧和百折不挠的顽强精神赢得了世人的独锺。汉武帝把西域马誉称为“天马”和“西极马”就是一个明证。马的这些独特的品性也是马文化产生的丰厚的物质基础。本文题目所说的马上游艺,主要指既有体育竞技性,又有游戏娱乐性,具有多维文化功能的民俗活动。其中还包括从平凡的日常生活升华为艺术的演示性民俗事项。这些民俗现象,虽然只是了解柯尔克孜族马文化的一个侧面,几个来自“田野”的小小实例,但它们却是马的种种品性和人的智能相融合达到和谐,成为一种文化创造的具体体现。它如同滴水映日一般,使我们得以窥其全豹之一斑。
  
  一、飞马拾元宝和射元宝的游戏
  
  这是在柯尔克孜民间最流行、体能与智能相结合的一种竞技性马上游戏。此游戏较多见的民俗形式有单人赛、分组赛和自由赛三种。参加游戏的人都是马上功夫很高强的骑手,有少年、青年、壮年和老年,年龄不限,性别不限,玩起来其乐无穷,不仅能使参与者获得纵情宣泄的痛快与尽兴,而且使围观者也能从中得到极大的愉悦和满足。
  游戏开始时,在作为赛场的草地上挖一个小坑,将一枚银元宝放在坑内。无元宝时也可以用一朵小花或别的什么东西替代。参加游戏的骑手,骑马站在离小坑约100米以外的地方严阵以待。听到主持人开始的命令,便策马扬鞭向小坑冲去,目的是在飞奔的马上附身拾取坑内的元宝。单人赛时,两位骑手同时从起跑线上冲出,以抢先拾取元宝者为优胜。分组赛时,两个或两个以上骑手为一组,一声令下,两组人马从起跑线上冲出,也是飞马驰向小坑,以抢先拾取者或拾取的次数多者为胜。在这一竞技性马上游戏中,特别强调时间和速度,不论采取何种技能和方式,一般都要求一次成功,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附身拾元宝时马不能减速,不能改变规定的距离和统一规则。否则,属于犯规。在单人赛的游戏中,如果从马上掉下来,可再给一次机会,允许重拾一次。如果附身拾元宝时出现减慢马速的情况,就会取消参赛资格。因为那不叫“飞马”拾元宝了。由此可见,这项竞技游戏,不仅具有检验马术和胆魄的比赛性质,还有培养骑手循规蹈矩、遵纪自律意识的文化功能。这对于个体性强、散漫的游牧民族来说,具有很实际的意义。在以往的那些年代这类游戏具有一种严格的军事训练的性质。我们称它为“游戏”,是因为我们看到的只是现在它失去早期的主要功能而发生变异,适应现代生活的形态。
  飞马射元宝的游戏也具有同样的性质、意义和历史性蕴涵。其民俗形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把元宝用细绳吊挂在射程之内的树枝上,或悬挂在用木料专门制作的门字形吊架上。在目标对面的射程处划一道横线。要求骑手策马疾驰,到了横线的一刹那,开弓放箭,射中元宝或射断吊线者为胜。第二种玩法是把元宝远远地竖立在射程以内的平地上,要求骑手从远处飞马而来,到横线时放箭击倒元宝。现在,元宝早已退出我们的生活变成了稀罕的古玩。随之而出现的替代物较多见的便是彩色气球、塑料花或酒瓶。这一实例恰好说明民俗文化的变异性特征,是一种自我调适,使自身生命得以绵延的机制。
  
  二、别有情趣的“追姑娘”
  
  在柯尔克孜民间每逢节庆或婚嫁等喜事,都要玩一种叫“追姑娘”的游戏,其规则与哈萨克民间的“姑娘追”完全相反,别有一番情趣。
  游戏也有比赛取乐的性质,参与者主要是未婚青年男女,以男女赛马的形式展开。此游戏看起来似乎为特定的庆典而举行,其实它的文化功能和潜在的实际意向并不那么单纯。它同时也是为婚龄青年提供相识、恋爱乃至求爱机会的一种民俗方式,一种社会协调机制。游戏开始之前,几乎每个参与者心中早有了目标和打算。当然,也可以在游戏之日临时择定自己的目标,男女都有这种自由。柯尔克孜婚俗中的民主气息还是比较浓郁的。同时,为了出奇制胜也暗暗选定了一匹最好的马,而且尽量不让对方或他人得知关于这匹马的“情报”。游戏开始时,姑娘和小伙子向指定地点并辔慢行。一路上小伙子可以说俏皮话,任意挑逗姑娘,也可以直截了当表白爱慕之情,甚至求婚。如果小伙子是姑娘的意中人,她就会喜笑颜开,对答自如,在言谈举止之间巧妙而含蓄地表明自己的心迹,为对方的进而求婚提供一种合适的氛围。如果小伙子真的求了婚,姑娘又会变得格外机警,玩起“深沉”来。柯尔克孜族姑娘的眼睛和酒窝也是会说话的。那里就会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如果你追上那是你的运气,否则就靠边站!到了指定地点,姑娘便翻身上马,先飞奔而去。小伙子当然也不失时机地跳上马背,紧追不舍。这时,观众中就会不断地掀起呼喊和口哨的声浪,为双方鼓劲。如果小伙子追上了姑娘,就可以扯住姑娘的衣角表示自己已经得手,也可以当众人的面抚摸一下或搂一下姑娘,显示一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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