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我不是gay
作者:北京人字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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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让他的嘴巴弄的全是口水味,尤其是脸。他用脸蹭我的脸,我都快窒息了,当时都想吐,不提这个了。再怎么反抗也晚了,我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弄得我身上全是你的口水味,我得洗洗。他不理我,还在继续折磨我,靠,我尽量让眼睛对着旁边的台灯看,这样无论从视觉上或是心理上都好受些。
他总算折磨完我了,把铐子给我解开,我双手自由后马上甩掉了身上的衣服去了卫生间,喷头里的水一开始都是凉的,需要放一会儿才逐渐变热,我等不及,咬着牙不管那么多了,先洗干净了再说,看到旁边有一瓶浴液,开盖挤了很多出来,但一想到这是他用的,心里不免又一阵别扭。快洗完的时候我才发现没锁厕所门,本来正发愁不想用他毛巾擦身体呢,看到门没锁也不想擦了,赶快穿内裤就出来了,还好他并没有进来。临近4月的北京已经撤了暖气,出了卫生间马上感觉有点冷,他在客厅,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啤酒瓶,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没擦干净就出来了。
碎片当中好像有几小片是属于电视的。余光中看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了4点。
卧室里没有我的衣服,我清楚地记得,进厕所前把衣服甩在床上的。于是开始满屋子找,还是没有……正准备到客厅问他,却看见他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条大浴巾扔在了我身上。
你在家洗澡也不擦干净吗?他说。
我把浴巾扔在地上对他说,这东西我嫌脏,你快把衣服给我。
小丫挺的,这是我们局里发的,我还一次没用过,你捡起来,别等我动手。
我没搭理他,一心想找到衣服不能就这么光着,看他在门口堵着门,我到了他面前试图推开他出去。
你他妈的来劲了是吧?他边骂着边使劲地把我推了回去,我去厕所的时候是光着脚的,因为挣扎中拖鞋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加上洗完后又没把身上的水擦去,脚下一滑后腰磕到了桌角上,疼得我揉着后腰直吸凉气。
我×你大爷,你丫还没完了?我已经够忍你了。我认为,人的身体一旦在愤怒中突然受到攻击,会变得无所畏惧,我弯着腰骂了他两句,发疯似的朝他扑了过去,只要他没抓住我的手腕,我就有机会,终于我看准机会用拳头击中了他的脸。现在想起来,其实我没机会打到他,吃这碗饭的,功夫肯定是有点的。至于为什么能让我有机会得手,也许是他看到我被撞的不轻,就没有刻意抵挡我的拳头。但他也明显急了,十几秒的时间我的手又被反拧过去,而且这次拧的力气很大,由于是背后反拧我的胳膊,再用力往起提,我只能就势跪在地上。
妈的郭德纲有一句话说的好: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他顺手把铐子拿了过来,再次给我戴上。
我的胳膊疼的厉害,松手!我痛苦地说。
骨折不了,别他妈装,你刚才打我怎么不问我疼不疼?他边说边把铐子紧了紧。
这种手铐是能收紧的那种,你越使劲挣扎,越往里紧,而且只会往里卡不会松,除非再打开铐子。一般都是警察抓到坏人故意使劲勒几下。
他转身去了另一间卧室,没一会儿返回来,一句话没说就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慌了,呵斥他你想干什么。他很不耐烦地回答:别动,再动给你换拇指铐(那工具是专门铐住两个拇指的)。
我的中指感觉有点麻木,想回头看却很难,他好像在用一个小棍轻轻点我的食指,我明白了,是我刚才用拳头打到他牙齿的时候,自己也挂了彩。他点的是云南白药,专门止血的。
别他妈动啊,药撒了你自己弄,他恶狠狠地说。
我看到他把药瓶放到书桌上的时候,他的嘴唇也流了血。刚才打他的一瞬间没发现啊,不过心中找回了一点平衡了,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给予他重创的打击,其实也谈不上重创了,我更希望他的牙齿已经不复存在,但我受的伤又怎么算呢,心理的、身体上的。吃亏的还是我……
正担心他等会儿还会继续折腾我,却突然被这孙子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我身体站不稳险些跌倒,他用力攥住我的胳膊,硬拉着我来到另一个卧室。
这间卧室比第一间卧室大,床是双人的,我已经看到上面铺好了两套被褥,这应该是刚才我洗澡的时候铺好的,真是不想发生的事还是要发生,我的身体一个劲的往后闪。
你这样傲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他妈以为没人能治你。我今天就不信扳不过来你,你去打听打听,在我这犯过事的,是龙都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我正要开口骂,他猛地将铐子往里收,我顿时钻心地疼。因为手铐一边是锯齿状的,按一下紧一扣,据说可以把铐子紧陷进皮肉里。
啊,我大声喊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疼痛、受辱、愤怒、委屈,混合在一起,难以自控。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他并没有让我和他同床,而是一手拿着被子,一手推搡着我停在了客厅旁的一扇门前。
这扇门是金属的,但不仔细看看不出和卧室的门有什么区别,推开后下面有台阶,是通往地下室的,以前我来他家做客也没下去过。
你要干什么?还想关我吗?我试图挣脱他的手腕。
他没理我,继续推搡着我往下走,借着客厅透进来的灯光,看到里面堆满了杂物,因为我没有穿鞋,光着脚走在地面上感觉有很多尘土。
他摸索着带我走到一个很大的单人沙发前,把我按在扶手上,用钥匙把铐子弄松了一些,但我的手还是不能出来,然后把被子扔在了我身上就转身出去了。
×你大爷,你这是非法拘禁知道吗?我告你去,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他临上楼前回头说了一句:你好好呆着,明天我送你回去,今天发生的事,随你告,你想传出去也随你,听见了吗?我无所谓。和我玩这个,你还不够格。
我一听明天才让我走,就急了,刚想冲上去,但随着重重的关门声,我被黑暗吞没在凌乱不堪的地下室里。寻找楼梯的同时,脑袋却撞在了一个大衣柜上,疼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跌跌撞撞地总算登上了台阶,手是反铐的,于是只能用膝盖敲打铁门。
别他妈烦我,我说过了,明天送你回去,你要再闹,明天你也别想走。他在客厅喊道。
我妈今天在我家住呢,他知道我来你这了,看我这么晚不回去,肯定会来找我的,快他妈的开门。
他说:你当我傻啊,你家就一张双人床,你还和你妈睡一张床上不成?
我家有折叠床,我今晚是睡折叠床的,她是今天中午过来……我还没说完,他猛地打开了门对我说:我最恨撒谎的人,这种事我每天都能遇到,省省吧你。
嘭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身后传来一句:你还是顺着我点,把我惹急了,你有嘴也说不清。
又是嘭的一声,我知道,这是他卧室的关门声。
膝盖敲门撞的生疼,我看他是铁了心不会让我现在走,慢慢摸索着走回地下室,这家伙不吃硬的。
这是一个半地下室,前面有窗户,从窗户斜上方的天井能透进小区微弱的路灯灯光,我的眼睛逐渐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些。走到窗户前往下看,发现这是一个天井,上面2—3米处有个房檐能看到外面,下面很深,估计还有地下室二层。从这里跑是没戏的,一是我被反铐着,二是即使双手自由,我也够不着房檐,并且房檐还有铁栅栏隔着。
我望着外面微弱的路灯,不禁黯然泪下。泪水里混合了各种情绪。光着脚走回了沙发上,沙发上并没有灰尘。我上次来他家客厅里时摆得就是这个,看来是买新的了。
坐在沙发上才感觉很冷,尤其是双脚。虽然地下室也有几个暖气管,但温度明显不如楼上。
唉,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吗?这辈子我没得罪过什么人,没想到竟然让一个傻×刑警把我得罪了,但我有可能拿他没办法,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啊,否则我在外面还怎么工作生活?!我脑子里盘算着明天应该如何应对。
外面刮风了,在屋里听见不知谁家的风铃被吹得叮叮当当响,估计是挂在了阳台外面的。我想家了,怀念我的那个小窝。我家有两套房子,一套是我爸妈的,另一套是我自己贷款买的,去年年中搬进去的,我朋友因为家里管得严,现在还不能经常来我家住。我刚才是骗他的,我家是小户型,就一张床,我老妈怎么可能过来呢,再说我都这么大了……没想到被他识破了,遇到紧急情况时语言组织能力看来真会下降,尤其是面对一个经验丰富的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