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叱咤期货风云录

作者:期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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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我去河南,与空军参谋长相约去少林寺玩,途经一座寺庙,主持是一个摆卦摊起家的出家人,原来干电工,野外作业摔折了腿,读《易》玩卦,奇准。出名之后,有港台、省内资金扶持,专门修路建庙,从此多了一位主持。
  去的路上,先到该庙上香问卦,遵嘱写了一个字,何来何去没问,做啥干啥不问,那主持只是告诉我,该是别人的就给别人,恐怕要破点财。当时脑子里闪过我的数百手9603空单,3800元左右的,未经仔细琢磨,放下200元,我就驱车到了少林寺。
  回来的路上,证交所市场部的朋友说,今年天时不正,要减产啊!我也没有细想,玩嘛,图个痛快,想那些烦心的事干吗?回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斩空单,第一笔40万,我的大哥眉头也不皱,说,走喂鸽子去。到了奥体中心,弄了点玉米高粱什么的乱撒。
  事后,慢慢体味天时,那年大旱,交割库仓单锐减,火车上的豆子想运到哪里都行,只要多一些利空消息就搞定了。
  历史最高价,严重脱离了成本区间,散户能不放空吗?
  大概是1996年元旦,9603的价格一举突破4000元大关。当时,场内红马甲的暗号是:抽红塔山,涨;抽中南海,跌;抽三五,盘。那天,以4001席位为首,全体红塔山!
  满场跺脚,拍案子!
  当老蒋用9603北京绿豆把散户打爆以后,亚运村北交所开始逐渐走向萧条。最后一波疯狂出自海南天胶和咖啡,那是1997年下半年,天胶害得中化海南老板从此只能吃窝窝头,从此,只有大豆还有的可做,一直到现在,加上沪铜。
  尽管老蒋在我的台子上,就是席位,放了几百万元,全部多单,9603和约,尽管4000价位我做了多单,但是我和朋友还是在此战中损兵折将,亏了300多万!
  港湾的办公室在交易所三楼,高兄兜里总是揣着两篇稿,一篇看空,一篇看多,根据主力需要选择发稿,在《中国证券报》或者《期货日报》。巨单封涨停跌停那天,开盘2分钟之内,老蒋的单子把涨停、跌停价位全部封住,持仓从20万手翻番,一举达到40万手。
  
  先吃饭去
  
  津红,被交易所劝退的哥们儿们开着车去。
  当天中午,交易所发出紧急通知,所有新单子的保证金上浮到15%。由于趋势向上,空方单子本身深深被套,此时,已是雪上加霜!
  朝阳区派来了巡警,每天在交易所一楼值班,就在青岛双飞龙北交所营业部的对面,手枪子弹上膛。曾经玩过他们的手枪。这是闲话了。
  唉,就输在这一仗。那些剩余部位是后来逐渐砍的,账户上只剩下了2万多元,子弹没了,还打什么仗?1997年,在北京打游击,饱尝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交易所逐渐合并,原公司取消了北京的期货业务,等于1993年年底11月18日北交所敲钟那天入场的人作了鸟兽散,有的去了证券公司、保险公司,现在券商里面有不少原期货操盘手,有的学有所成韧性十足成为管理人员,有的成为基金操盘手,就是交易员。算是成功人士吧。
  我携带不多的子弹,去了早先极力挖我的公司,在蒋大爷的老表住的那座楼,少量做单,大量做作业,天胶、咖啡,什么疯狂做什么。自己画图(K线图),加上喜欢用的3—6乖离,由于期货速度快,所以改成3—5乖离,用以判断低点和高点。
  根据几年的经验,我做出了三套分析方法,由于不会编程,所以只能够用手工计算,但基本上能够判断出第二天的走势,尤其是某个和约当天走势的前三步,比如,平开、低开还是高开,开盘后的大致情况,至于更深入的走势发展情况,只能在盘面中去观察了。
  兜里的钱少了,反而用功了,那年起,盯盘的功夫确实见长。
  过了一段时间,经济确实不景气了,物价下滑。在北京,荔枝由头几年15元一斤,到这时5元甚至3元就可以买到;到了1998年下半年,北京的的哥都嚷嚷拉活太难。
  公司老板说,现在不景气,中午吃饭要交饭费;又过了一段时间,老板说手续费就免了吧。其实,每次都是在赶人走,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直说罢了。自己则是心里明白,表面上装糊涂,目的就是只要给我盯盘的时间、空间,其他无所谓啦,无产阶级就是要吃苦耐劳。
  晚上走在回家的路上,满天的星星不再对我眨眼,一切都归于平淡,不再轰轰烈烈;一切都恍若隔世,不再富贵,不再大吵大闹,不再一顿饭几千元,不再找MM。
  国家经济成功地软着陆,甚至出现了紧缩的迹象,而我和大哥却是硬着陆。
  我流浪,大哥到房山收了2000亩山地,搞养殖。
  这时我们最盼望的是有客户可以带,坦白地说,可以通过手续费维持生计。以前,疯狂的时候每个月的手续费可以高达3—5万元,钱算什么?
  但是,老天爷真他妈的公平,看你忒疯狂,就要教给你点常识,让你知道钱是什么、生活是什么、人是什么、家是什么、责任是什么,以及其他什么道理。
  这时,高中同学介绍了一个隔了班的同学,说,听说你炒期货,帮哥们儿做做,按规矩4—6开,分成的条件不错,再说,做什么啊?做过期货做什么都没劲,接了吧,小钱,5万。
  忘了是哪个和约,反正做多的被套,一个姐妹这时也被套。那天下午,跌停板开天窗,我说,妹妹,加多单!天窗一会儿就打开,开盘10分钟整,一笔大单子一举将跌停打开,直蹿涨停,场内欢声雷动,跺脚的、拍案子的、起哄架秧的,从报单电话里迎面扑拉拉传过来!
  其实,不是我分析出来的,是东北吉发的哥们儿说的,我的多单在上面,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在低位补仓了。让我耐心等着,开新仓是哥们儿让开的,洗盘,最少240—360个价位,一手单子被套至少2400—3600元,10手就是2万或者3万多。
  跟着他们做,着急的是自己啊。姐妹的单子全获利,自己的单子减亏了,减亏了但没获利。那盘面逼空而去!狗东西,我那哥们儿只说前半截,不说后半截,早说啊,我不也跟着向上做,不至于半半拉拉出货,还赔了2万元,不过电话里确实说过拿着吧,他也不知道打到哪里!那仗是广德老哥哥他们干的。如果跟着临到交割月之前出货,小钱就翻番啦。
  可惜,无产阶级最怕的就是上资产阶级的当,没拿住。
  吉发的哥们儿后来在新概念泡了个川妹子。那时几个大老爷们儿天天一收盘就想着到奥体中心的“新概念”上班,坐台。
  雪儿、纳纳、格格、皮皮,乱七八糟的,山东的徐老板,1.85的个头,对格格不满,砸台子,赔了个大彩电。
  要不就是到首都经贸大学那边的大排档宵夜,没什么大菜,毛豆、煮花生、螺丝、小龙虾、丰收菜、炸小黄鱼,先来一瓶65度的二锅头,晕晕乎乎地先喝,然后再上燕京扎啤。常去的那家是东北菜,老板娘年过40,年轻时挺漂亮,每次见面,夸一句“您还是那么水灵”,老板娘特乐,老板有时往亚运村跑,西门,往北,八先生旁边还有家分店。
  自从我们这帮人过去了,那边也热闹了。
  到了大排档,当街的小妹妹们会抱着你往自家的饭馆里拉,好在我们是固定一家,谁让老板娘对我们好呢。
  一般是坐在当街,先让跑堂的伙计烤10来串板筋、20来串羊肉串,先喝着。菜上齐了,兴致也上来了,白天的什么空单多单谁做的谁赚了谁赔了统统搁脑勺子后边去了,喝!
  我就两个毛病,没量,一喝就高,不打架不骂人不犯混,喝高了就爱唱几句,没学过唱歌,还是在打麦场上学的那几句:三十年,做牛马……从此我跟定共产党,把虎狼斩,不管是水里走火里钻,粉身碎骨也心甘……
  其实这当口内心深处潜意识里游荡着那被套的几十吨绿豆,这些担心、这些痛苦、许多无奈就着酒就喝下去啦,埋在内心深处的现现实实的烦闷焦灼随着嘶哑的腔调,挥之而去……
  发现有顺眼的邻桌,就让老板娘送啤酒,账记在我们桌上,尤其是经贸大学的外教,荷兰的、加拿大的、新西兰的,一准送他们二锅头,一般老外不敢喝,揣兜里,拿回老家送朋友,老外就送我们桌啤酒,有一次,送了一打,分期分批,那天,把4001席位的阿侃喝趴下了,老外倒了一个。我还有一个奇怪的毛病,爱独舞,前提是必须喝酒,要不脚跟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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