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离婚再陷姐弟恋

作者:青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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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我那半死不活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崩溃的尽头,当极端褊狭、自私的前夫还在絮絮叨叨表白他的挚爱真情时,我已经领着刚满两岁的女儿净身出门了!
  28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已经越过了最漂亮和最风光的生命巅峰的尴尬年龄。与前夫磕磕绊绊地生活了四年,我几乎付出了一个女人的全部,待离开他家时我却连一根多余的针线都没有拿,这使我在父母家和所有亲朋好友眼里,成了一个十足的傻X!整整一个冬天,我就傻乎乎地带着尚不谙世事的女儿,躲在娘家的屋檐下品尝兄嫂们的眉高眼低。
  就在我像一枚秋天的落叶随风飘零无所栖息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使我头晕目眩,心醉神迷,不顾一切地与父母以及所有的亲人“反目为仇”,又净身出户,随心上人离开西天山下那座号称“花园城市”的家乡,远下西南,真以为我找到了一生的幸福与归宿,不料,竟成了一场骗局棋盘上任别人“连环马”践踏的棋子。尽管事过境迁,但每当回想起来仍令我撕心裂肺,恍若南柯一梦。
  我早已心若止水,却在一只年轻的桨下情乱意迷。
  由于婚姻破裂情感受挫,生意连连失利,我就干脆转让了自己独立经营了多年的歌舞厅,来到父亲的公司打工。也就是在父亲的公司里,我认识了伟及其父亲和母亲。
  伟是个长得挺帅气的大男孩,他在另一家公司做零工,常来我父亲的公司看他的父母,他的父亲也是一位看上去善良和气的四川老头儿,一直在我父亲的公司看守货场,和老伴住在货场边的一栋小土屋里。他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工作非常认真负责,忠于职守,而且见了我的一家老小总是在瘦削苍老的脸上,挤出怯卑和谦恭的微笑,深得父亲信任,我也很自然地叫他“杨叔”,叫他老伴“杨姨”。
  杨叔和杨姨尽管是寄人篱下,靠为我父亲看货场每月的区区300元辛苦钱生活,日子过得贫穷又拮据。但是,我受父命在货场工作,和他们一家朝夕相处才两个多月,就不由羡慕起他们一家来了,因为他们一家三口人从不像我们家,父亲和兄长为了公司的事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家里战火连绵,我尽量呆在货场躲清闲,找借口不回那个硝烟弥漫的家。
  当我口无遮拦地将自己的感受讲给杨叔一家听时,他们夫妇先是不信:“丫头,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哪敢和你们比呢?”继而惊愕:“是吗?那么你以后就多来坐坐,你能常来看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呢!”也不知从哪天开始伟叫我“姐”,一口一声甜得令我心里发腻。然而,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尤其是一个看上去那么帅气聪明的大男孩的敬重和奉承呢?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发现伟看我的目光有点痴迷,有点慌乱,一个涉过婚姻河的女人,对男人的目光是再敏感不过的了。然而,我总将他当成一个大弟弟看,尽管他常常在我面前谈天说地,向我讲述人生经验,以显示他作为一个男子汉成熟老练的一面。他还常常在与我单独相处时,用他那极富磁性的嗓子高歌几首流行的爱情歌曲,说是为了让我高兴,其实是在表露他的心迹。
  那天黄昏,伟约我去货场后的小山坡看落日,我毫不犹豫地就随他去了。来到空旷无人的山坡,我和伟并肩坐在一片青油油的草地上,望着缓缓垂落的夕阳,身披暧昧的晚霞,谛听偶尔传来的一声声归巢的鸟鸣,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幽静与安谧,真像突然置身于世外桃源,心旷神怡极了!
  奇怪的是,平时总喋喋不休的我们,此时此刻谁也没有话说,就那么沉默不语地坐着,坐着……突然,伟转过身来,悄无声息地盯了我半晌,才轻轻地说:“青姐,你头上有白发了,我给你拔掉它好吗?”我心头一颤,想张口说什么,又没有张口,只顺从地垂下头,任他拔去那根也许是提前出来想毁我自信的白发,并任他用轻柔的手指抚弄我的长发。当我抬起头,蓦然发现伟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热烈、迫切和火焰灼灼,一如那西天上燃烧的晚霞,我顿时心慌意乱起来。谁知不容我多想,伟就一改往日的矜持,一把搂住我,喘着粗气激动得语无伦次:“青青姐,我爱上你了!怎么办?青青姐,我从来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这,这是我的初恋啊!青青姐……”语音未落,他的嘴唇就和整个身子铺天盖地地压上来,那是一个极不熟练的男人的初吻,我可以感觉得到。
  一刹那间,我浑身燥热,意乱神迷,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了,但还是硬坚守着一个女人最后的防线,在拼命的抵制与抗争中猛地将他推倒在地,边整理着乱发边冷峻地说:“伟,你是我弟弟,怎么胡来?是不是看姐太悲惨寂寞了,拿姐穷开心。”“不!不!青青姐,我是真心的!”伟从草坡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脸上露出失望与自卑的神色说:“青青姐,我知道你是老板,哪会看上我一个打工仔?我配不上你,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啊,我,我总有一天也会成为老板的!”
  伟的话语不重,却像迎面打了我一记耳光,令我内疚自责:我难道真的是以一个女老板的目光看他的吗?
  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由此失去了庇护。
  爱情真是一种神奇的物质,尽管痛苦的婚姻之锤,早已将我对爱情的浪漫遐想击打得七零八落,但是在忍受了离异后长期的冷落与寂寞后,伟的热烈又点燃了我人性中固有的情欲之火,我知道我是无法逃避这生命中的又一次诱惑了!
  从那个黄昏后,伟几乎天天都要约我出去,我嘴上说不,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他而去,我觉得自己怎么一夜间就像成了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是的,初恋时,也曾有过一段这样昏昏迷迷的日子。女人啊,就是因为头脑发昏才嫁给一个男人的,要不然,老祖宗怎么能创造出“婚”这个字?
  冷静下来,我给伟写了一封长达十页的信。向他袒露了我的心迹,告诉他,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但毕竟比我小近10岁,我不敢想象10年后,当他成为一个魅力四射风华正茂的男子汉,而我呢?将变成什么样子?一块儿上街,他还敢不敢牵我的手?我劝他凉一阵子,不要作贱自己,也不要为难我,我们仍像过去那样做一对好姐弟!
  那天中午,我一如平常地走进伟家,伟的母亲和儿子都像迎接贵宾一样地迎接我,反而使我如坐针毡,只在小凳上小坐片刻,我便告辞,伟追出来问我有什么事吗?我把那封信往他手里一塞,就匆匆逃离。逃回家后,我始终心里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傍晚9点多,我的呼机“滴滴”地急叫起来,一看,果然是伟打来的,他要和我面谈。我没回传呼,他就一个接一个地打,快要把我的呼机打爆了!他留言说,如果我不给他一个面谈的机会,他将会在我出现的地方等到天亮。我脆弱的心经不起如此折磨,决定去见他。
  再见到伟时,他的气色差极了,却强露出笑脸扶我坐到床沿,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我膝前,像孩子依偎母亲似的把脸埋进我的双膝间,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像对我又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这么没福?初恋就像一场残酷的梦?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爱是真的?人们不是常说,爱情不分国界、民族、年龄吗?我们不就相差几岁吗……”
  伟的灼热的泪水沁湿了我的膝盖,我也情不自禁地将泪水一滴滴掉落在他的头上、脖子上和手上……
  我和伟的恋爱几乎惹恼了身边所有的人。朋友们劝阻我:“你怎么还没吃够亏?一个四川人,又那么年轻、精明,他还是父母的独生子,能真的爱上你这个离过婚又有小孩还大10岁的女人吗?你真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短路了?”当父母和兄嫂得知我和伟的事后,简直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一向独断专行的父亲命令母亲将我的衣服全都扔出门外,并将我女儿也扔进我怀里,声嘶力竭地吼道:“滚,现在就滚出门去,别败坏我们柳家的门风!”
  几乎是一瞬间,天旋地转,我赖以生存的世界快要彻底倾覆了!
  冷静下来,我预感到了某种不祥正悄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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