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耳朵从来就没有得到应有的良好对待。它们不是被忽略了,就是被过度地损伤了。当女士们钟情于往脸上扑各种粉、这里那里地涂涂抹抹时,耳朵总是被淡忘了的。小心翼翼地装扮自己的面庞,这对于女人们是最最要紧的事情,但由于头发经常会被掩盖在头发下面,导致它们没有受到应得的重视。而一旦耳朵从隐藏状态中“浮现”出来时,它们总是会遭受被钻孔、打眼儿的折磨,因为太多的人认为,耳朵的首要作用就是拿来陈设各种饰品的。只有在极其偶然的情形下,耳朵才会成为整容手术的对象,但手术的目的却是为了让它们变得更加不引人注目——略微招风的耳朵会被整得贴紧头皮,毕竟让姑娘生就一双招风耳总显得有那么点不体面。在详细陈述长久以来耳朵所经受的各种虐待之前,让我们先转换角度,从生物学和解剖学的立场对女性的耳朵做一番探察。
人类耳朵的可见部分(外在部分)平凡无奇,在进化的道路上,它们失去了长长的的耳朵尖,也丧失了灵活转动的能力,原本拥有的反应敏锐的耳朵边缘也消失不见,代之以一个稍微卷起的边缘,但千万别就此小看了它们,以为它们是毫无用处的进化“遗迹”。
人类外耳的首要功能仍然是声音的收集器——等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专门服务于耳朵的喇叭。我们虽然不能像其他动物那样把耳朵竖起来,也不能把它们任意弯曲、转向,像动物们突然听到某种声音时所做的那样,但我们还是有能力准确地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并把它确定在不超过三度的范围内。人类耳朵的灵活转动能力确实丧失了,但人类通过头部的灵活转动能力做出了补偿,当一只鹿或者羚羊听到某些令它们担忧的声音时,它们会抬起头来,把耳朵朝着不同的方向转来转去,而当我们人类听到这类声音时,我们会转动头部侦测声音来源,这种做法的效用同样非常之高。
虽然看起来我们的耳朵是硬硬地待在头部的两侧,但实际上它们还是保留了些许曾经拥有的移动能力。如果我们在照镜子时努力拉紧耳朵附近的肌肉,我们能够发现耳朵会朝着更贴近头部的方向略微转动,这正是人类的耳朵所遗留下来的一点点自我保护的能力。那些耳朵又大又灵活的动物,它们在打仗时会把耳朵紧紧地抿起来,以尽量避免耳朵遭到伤害,人类也会自然地产生这一动作,一旦遇到恐慌事件,他们的头皮会下意识地拉紧,从而导致耳朵越发贴近头皮,虽然我们人类的耳朵在正常的情况下已经很贴近头皮了。
我们外耳的造型很重要,它可以确保把不失真的声音传到我们的耳鼓。如果有人不幸失去了外耳,他会发现自己的听觉会比正常人差出很多。结构特别的耳孔和耳鼓组成了一个共鸣系统,可以将某些声音放大,同时也过滤掉其他的某些声音。我们耳朵的形状看似偶然生成的,实际上却通过耳朵内的褶皱以及“地形起伏”,形成了一个特别的系统,能够有效地避免声音的各种失真。
我们的耳朵还有着控制温度的小功能。当大象感到过热时,它们会扇动自己巨大的耳朵,这能帮助它们降降体温。动物的耳朵皮肤表面往往有着大量的血管,它们通过这种方式散热,这对于很多物种是极其重要的。对人类来说,耳朵在散热方面的功用并不大,但它会起到特别的标记作用。如果一位女性在情感发生波动的时候头脑发热,她的耳朵可能会变成明亮的红色。自古以来,这种耳朵发红的情形一直被人们看在眼里,并有过种种的分析和揣测,生活在距今将近两千年前的罗马学者普罗尼就曾写道:“如果我们的耳朵发红或者发麻,一定是有人背地里在念叨我们。”而莎士比亚也让他笔下的比阿特丽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的耳朵里有火焰在燃烧”——当时正有人在私下谈论着她。
此外,我们的耳朵还获得了一个独特的与性相关的功能,这仰赖于人类在进化的历程中发展出来的、肉肉的耳垂。在我们最近的亲戚们(类人猿)的身上,我们是看不到这种肉乎乎的耳垂的,它显然是人类的特有标记,是随着人类不断增加的性行为而演进出来的。早期的解剖学家认为耳垂完全是没有任何功用的,“是一个新出现的、显然没有任何正当用途的人体部分,除非把它们穿了孔,佩带上各种饰物”,但新近对人类性行为的大量研究已经表明,在性爱过程中,耳垂会随着情欲的提升而觉醒,它们会变得充血、肿胀,这使得它们对任何触碰都极其敏感。在两情相悦时,对耳垂的爱抚、吮吸和亲吻都是强烈的性刺激,绝大多数女性都是如此。根据印第安纳性行为研究学会的肯西和他的同事们所做的分析研究,有些女性甚至在耳垂被连续刺激的情况下就能达到性高潮。
外耳的中央,是“阴凉”的耳洞,它连接着一条大约一英寸(折合2.54厘米)的狭窄隧道。隧道里有轻微的弯曲,这一设计是为了帮助耳朵保持内部的温暖。足够的温暖是非常重要的,能够让隧道末端的耳鼓(鼓膜)发挥正常的作用。耳鼓本身是一个相当精巧的器官,耳洞所连接的隧道不仅能让耳鼓保持适宜的温度,同时也能避免它们遭受物理损害。这种保护是需要我们付出代价的,因为耳鼓隐藏的部位太深了,人类已经无法用自己的手指对其进行清洁。我们能够相当容易地清洁人体的各个部位,并避免微小的寄生虫的伤害,对于另一个与耳洞近似的、开放的人体器官——鼻腔,我们也能够通过适当的方法加以清理,然而耳道的情况就不同了,如果有侵略者进入了我们的耳道,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尝试着用一根细棍了结入侵者很可能会损伤我们的耳鼓,很显然,我们需要未雨绸缪,以适当的方式免遭这类侵略。长久的进化已经给出了解答,头发的存在能够帮助我们抵御体型较大的昆虫,而体型很小的动物则会成为耳垢的手下败将。橙色的耳垢味道是苦的,能起到驱虫的作用,这种分泌物是由大约四千个微小的分泌腺产生的,后者与分布在腋窝、阴部的能制造强烈气味汗水的分泌腺同属同源,只是为了切合新的职能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在这里我们不打算全面地介绍耳朵的内部结构,简单一句话,耳鼓感受到的所有的声音震动都被转化为神经脉冲,以便传递给大脑。人类的耳鼓超乎想象的敏感,能够侦测到极其微弱的声音震动,哪怕它只能让鼓面产生十亿分之一厘米的震颤。声音震动随即被分布在中耳的三块形状奇特的骨头(一块像锤子、一块像砧子、一块像马蹄)所放大,它们的放大效果可达二十二倍。放大后的信号被传递到内耳,那里的一个蜗牛形状、充满液体的器官因此被激活,在这些液体里,声音震动开始撞击外观酷似头发的神经细胞,数以千计的神经细胞各具功效,每一个都对应着不同频率的声音震动,它们收集到的信息会经过听觉神经的传递,为大脑所知晓。
在耳朵内部还存在着让人体保持平衡的至关重要的器官,它们是三个半圆形的导管,其中一个负责上下运动,一个负责向前的运动,另一个则负责让身体在转动中保持平衡。当我们的祖先第一次尝试着用后腿站立,并开始直立行走时,这三个很小的平衡器官发挥了难以想象的重大作用。四足站立的动物当然是很稳定的,但直立生活就意味着对身体平衡的精细调整几乎是不间断的。我们通常总是对平衡器官的作用不以为意,但实际上,它们对我们的生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重要意义远远超过了其他那些负责侦测声音的耳朵结构,一个耳聋的人仍然能够较容易地生存下去,而一个全然失去了平衡能力的人,他的生存状况就很成问题了。
关于听觉的一个很不幸的因素在于,从我们降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处于不断衰退的状态。人类婴儿能够侦测到的声音频率范围是十六赫兹到三万赫兹,到了青春期,能够侦测到的声音频率的上限就已经降到了两万赫兹,等到了六十岁,这一上限已经低至一万两千赫兹,而随着人类的日渐苍老,他们的听觉范围还会持续不断地缩小。对于那些很是上了年纪的人,在人声嘈杂的环境里与人对话就成了非常难的一件事情,尽管他们在安静的房间里还能够愉快地应付与单个声音的交流。这是因为随着听觉范围的极大缩小,当几种声音同时响起,上了年纪的人将难以对不同的声音进行有效的区分。
现代的高保真音响能够逼真地重现频率高达两万赫兹的声音,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倘若一位中年妇女花费了一大笔钱购置了高保真音响,那么实际上在她的家里,只有年纪幼小的孩子能够欣赏到这套音响所发出的全部声音,如果这位女士认识到了这种情形,她会不会气得晕头转向呢?是的,除非非常走运,否则她将无法侦测到任何频率在一万五千赫兹以上的声音。
我们的耳朵有一个严重的弱点,这与声音的大小有关。和其他的物种一样,我们人类所习惯的,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世界,以往人类所能听到的最大的声音,无非是尖叫或者咆哮。通常情况下没有特别响亮的声音足以损害我们敏锐的耳鼓,所以我们人类并没有进化出特别的手段,去防止极大的声响可能对我们的听觉造成的伤害。如今情况已彻底改变,由于人类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们拥有了轰鸣的机器、巨大的爆炸以及众多能够轻易损坏人类听觉的超大声音。很显然,我们的耳朵在时刻提醒我们,如今人类生活的世界,与人类置身其中并完成进化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同。
继续来说外耳的话题。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着一种争论,是关于能否通过耳朵的形状鉴别每一个不同的个人。上个世纪曾经有一派意见,认为完全可以通过耳朵的特征来抓捕罪犯,但与之抗衡的另一种方法——指纹辨识法占据了上风,耳朵辨识法就此被人遗忘。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承认,耳朵辨识法确实是可行的,因为我们不可能找出两个耳朵细节完全相同的人。耳朵可以划分成十三个区域,其中有两个区域值得我们特别关注。
第一个要注意的是丰满的耳垂。除了拥有多种多样的不同尺寸,耳垂还拥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可以被用做分类标准。我们每个人都有耳垂,它要么是“自由式”的,要么是“贴紧式”的。自由式的耳垂指的是耳垂部分相对肥大,耳垂的下沿已经略微低于耳根,反之则属于贴紧式的耳垂。一位医生曾经费力检查过4171名欧洲人的耳朵,其中64%的人拥有自由式的耳垂,拥有贴紧式耳垂的人占了36%。
第二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是耳朵边缘上的一个小的翻转区域,它的学名叫做“达尔文尖端”。绝大多数人的耳朵上都存在这个区域,不过它确实很细小,往往难以被注意到。如果你用手指尖顺着耳朵的外沿由上而下地摸索,就会在大约为耳朵高度的三分之一处找到达尔文尖端,它摸起来就像一个轻微的肿块,比肿胀的丘疹大不了多少,但达尔文确信这就是遗留在人类身上的一个重要残余,它标志着人类在最初的原始生活中还是拥有一双能够自由移动的、大大的尖耳朵的,以便通过它们分别出任何微小的声音。用达尔文自己的话说,达尔文尖端是“直立的、敏感的耳朵曾经存在于人类身上的证明”。审慎的调查研究已经证明,在大约26%的欧洲人的耳朵上,达尔文尖端是显著存在的。
正是这些细节的种种变化,使得耳朵能够成为合适的鉴别对象,用于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但由于指纹鉴别法如今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是否有必要根据耳朵的不同特征来鉴别罪犯真的是要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幸的是,现如今仍然在对耳朵进行细致研究的人只剩下相面的了,他们通过顾客面部的各种比例关系来就后者的性格和个人特征发出各种浪漫的猜测。这些奇特的对面部特征的注释,在二十世纪初期的时候已经变得完全不可信,奇怪的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对面相的研究重新开始流行,在这个时候相面的人常常通过对耳朵的分析“断定”一个人的特性,比如大耳朵的人就是实证主义者,耳朵较小、外观漂亮的必定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耳朵突出的人则是当然的机会主义者。上述这些以及其他更多的对耳朵的“解读”,往往会非常的精细,甚至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它们的存在是对人类智力的一种污辱,如此情形居然会在二十世纪末期堂而皇之地出现,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从事面部细节研究的刑事学专家们早已得出结论,人类耳朵的外观是根本不可能依据面部的特征推断出来的,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你看到一张圆圆的脸,以及一张四方大脸,你是不可能判断出谁将拥有更圆的耳朵或者更有棱角的耳朵的。体型分类专家对此不是特别赞同,他们指出矿物质体型者(人们当中较为矮胖的)以及外胚层体型者(瘦削、骨感的人)确实会拥有不同样式的耳朵。矿物质体型者的耳朵较为扁平,耳垂和耳廓的发达程度差不多,外胚层体型者的耳朵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的耳廓比耳垂的发达程度要高得多。之所以刑事学专家们会与体型分类专家们意见相左,或许是因为前者只考虑了人类头部是否与耳朵存在对应关系,而后者却是从整个身体的形态进行了考量。
依据象征学理论,耳朵有着多重的象征意义。由于它是一片包裹在耳孔周围的皮肤,耳朵不可避免地被看成了女性生殖器官的一种象征。譬如说,在南斯拉夫,对阴户的粗俗的说法是“两腿之间的耳朵”,而在某些人类文明当中,女性的耳朵会遭到刻意的损毁,以此作为对女性进行的“割礼”。在亚洲的部分地区,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必须参加某种仪式,仪式的过程中女孩们的耳朵上会被钻洞;在古代埃及,奸情败露的女子将被利刀割掉耳朵,这也是耳朵作为生殖器替代物的又一例证。
由于不同地区的很多人类文明都把耳朵看成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难怪会有许多传说中的厉害角色是干脆从耳朵里生出来的。卡尔纳,印度教太阳神苏尔亚的儿子,据说就是从他母亲昆蒂的耳朵里生出来的,从技术上说,这意味着昆蒂虽然生了孩子,但却依然保持着童贞。民间的很多神话传说也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认为佛祖最初也是由他母亲的耳朵里降临人世的。
在1653年出版的法国讽刺作家拉拍雷的讽刺作品集中,巨人加甘图阿也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当他的母亲加格梅尔即将临盆,“这个胎儿高高跳起,跃入了血管的空洞当中,他攀爬上了母亲的横膈膜,并一路登上了母亲的头部,在那里血管分成了两路,胎儿选择了左边那条路,于是就从母亲的左耳朵中生了出来”。连作者自己都承认,这段描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他同时为自己辩护说,他遍查《圣经》,没有发现任何内容是与这种分娩方式相抵触的,因此他相信,如果万能的上帝心念一转,“也许今后所有的女人们都是用耳朵来生孩子了”。
耳朵的另一种象征意义则全然不同——它被作为智慧的象征。这是因为当上帝发布福音时,人们是用耳朵来收听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孩子们淘气时,长辈们会理直气壮地去揪他们的耳朵,因为人们相信刺激耳朵多半能够叫醒沉睡在耳朵里的智慧,一旦智慧“醒”了,淘气劲儿当然就得让位了。
对耳朵怀有的种种迷信,直接导致了在遥远的古代就形成了在耳朵上打洞并以耳饰加以点缀的习俗。这种对耳朵的、粗糙的毁损居然具有极强的生命力,直到如今的现代社会,仍然到处都能看到耳朵上打了眼的男男女女。现今的绝大多数女性纯粹是出于装饰的目的在耳朵上穿洞,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曾经意味着什么。在久远的古代,对耳朵穿洞的理由有如下几个:
因为恶魔和其他丑恶的精灵总在尝试着进入人类的身体并接管它,所以有必要对人类体表的所有出入口加以警戒,以免恶魔进入。在耳朵上佩带吉利的符咒被认为是保护耳朵、阻挡恶魔的最有效的方式;
因为耳朵是智慧的渊薮,所以越智慧的人就得有越大的耳朵——特别是越大的耳垂才行。在耳朵上挂上重重的耳饰就会把耳垂拉得更长,也就等于是增加了人的智慧和才华。对印度教、佛教以及中国古代雕刻的专门研究表明,在古代人的印象当中,但凡重要的、高贵的人物,他们的耳垂都是特别大的。
还有其他的一些古老说法,譬如说,有人认为戴耳饰能够提高视力,也有人认为戴耳饰能够防止溺水身亡……
估计是年深日久的缘故,这些为“装饰”耳朵提供了理由的古老说法都已经被人们遗忘。现代社会中,无论是部落里的女性,还是大都会中的女性,她们佩带耳饰都是纯粹为了装饰,其目的也许是为了漂亮,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部落文明当中,长长的耳垂被认为是非常时髦的,因此,对耳朵的人为损毁甚至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开始。年纪还很小的儿童,耳垂上就已经被打了洞,年复一年,这些小洞变得越来越大,耳垂也随之变得越来越下垂。到了青春期,只有耳朵最长的姑娘们才被认为是最美丽的,其中的有些佼佼者,她们的耳垂几乎已经垂落到了胸部。在营造大耳朵的过程中,如果耳垂禁不起常年的拉扯,或者是在沉重的耳饰的拖拽下不幸断开,一位姑娘的美丽顿时就被彻底毁掉了,在某些文明当中,她会因此被判断为最丑的女人,恐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将女性的耳朵极度拉长的习俗在世界各地比比皆是,而各地的这类风俗显然是独自形成的,并且还会反复出现。从婆罗洲(一半属马来西亚,一半属印尼)到巴西,从非洲到柬埔寨,不管是发达的地区还是偏远的地区,这种习俗都能生根开花。即便是在偏僻的超布连群岛(南太平洋岛屿),如果哪位女孩有胆量无视这一习俗,必定遭到周围的人无休止的奚落,被认为是“留着与丛林猪相同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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