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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文台几乎陷于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
  西弗拉的手仍然放在塞里蒙的手腕上。他想把自己的胳膊顺势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抚慰她。
  这时响起了阿瑟的声音。"快来!帮我一把!马上就好!""他拿的什么?"塞里蒙问。
  "阿瑟把灯拿来了。"这是耶莫特的声音。
  塞里蒙回头看去,光线昏暗,什么都不容易看清。不过,只一小会儿,他的两眼就习惯了黑暗。阿瑟怀抱着六根一尺长、一寸宽的燃料棒,瞪着其他工作人员。
  "法诺,耶莫特!过来,帮帮我!"
  两个年轻人快步跑到阿瑟那儿,帮他放下木棒。
  耶莫特一个接一个举起棒子,法诺一言不发,擦燃了一根很大的原始火柴,那神情好似在举行一种最神圣的宗教仪式。当他用火焰把每支燃料棒的顶端点燃时,一团微弱的火苗先是摇晃不定,突然,一声劈啪响,火光把阿瑟布满皱纹的脸庞照在黄色的光芒中,顿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欢叫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
  燃料棒头上摇曳的火焰足足有6英寸高!
  "火?"塞里蒙不解地问,"在这儿?干吗不用应急灯或其它什么东西?""我们讨论过此事,"西弗拉说,"但应急灯太微弱了,在一间小卧室里用还行,它能助你安然入睡,伴你度过漫漫长夜。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楼下怎么样?也点上了火把吗?"
  "我想点上了。"
  塞里蒙摇了摇头。"难怪城市今晚要燃烧。连你们这些人,都在借助于像火这么原始的东西来抵抗黑暗--"光线很暗,甚至比最微弱的阳光都要暗。火光激烈地摇曳着,四周的一切投下的影子也在不停地摇曳着,好像醉汉眼睛里看到的世界。火把冒出令人讨厌的烟,房间里的气味就像阴天的厨房。但火把发着黄色的光。
  塞里蒙想,这黄色的光给人带来了喜悦,特别是近四个小时来多维姆在逐渐变小之后。
  西弗拉在旁边的火把上烤着双手,细细的烟灰落在手上她也置之不理。她喃喃自语,心醉神迷:"多美啊!太美啦!我从未想到黄色这么美妙。"塞里蒙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火光,他皱起鼻子,嗅了嗅有着陈腐脂肪臭味的空气,问:"烧的是什么?""木头。"她回答说。
  "不,不是木头,他们没有烧尽,顶端烧黑了,可火焰只是往上窜"。
  "这正是美妙之处。这是一种很有用的人造火把,我们做了几百支。当然,大部分送到隐避所去了,你看,"她转身用手帕擦着手上黑黑的烟灰,"把粗大的芦秆心晒干,再浸在动物脂肪中,火点着时,脂肪慢慢烧着了。火把能连续燃烧半小时,很奇妙吧?
  "妙极了!"塞里蒙阴郁地说,"真新潮!真让人激动。"但是他在房间里却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来时的那种焦躁不安此刻又重新开始折磨着他。火把发出的呛人气味太浓了,在这个能把手指冻得冰凉的夜晚,一阵刺骨的寒气,穿过圆屋的隔板进了房间。他冻得浑身发抖,后悔自己和谢林、比尼那么快就把整整一瓶酒喝完了。
  "我要回到楼下去了。"他对西弗拉说,"不懂天文学这一行,在这里什么也看不懂。""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在闪烁的黄色光亮中,他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他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