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假定地球在我出生前早已存在很久这一点并不真实,人们又怎样会想像出发现这个错误?
302.当如果没有证据可以信赖,因而不能信赖目前的证据时,说“也许我们弄错了”是没有用的。
303.如果比方说我们一直在算错,12X12不等于144,那么为什么应该相信其他计算呢?当然这种表达是错误的。
304.但我也并没有在乘法表上出错。我以后可以讲我现在弄糊涂了,但并不是出了错。
305.在这里再一次需要做出类似相对论中所采取的一步。
306.“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只手。”但是你知道“手”这个字的意思吗?不要说“我知道它现在对我所表示的意思”。难道这样使用这个字不是一件经验事实吗?
307.而在这里奇怪的是当我完全清楚字的用法并且对此完全没有疑问时,我对我的行事方式仍然不能提供任何理由。如果我试图给出理由,我能给出1000个,但是没有一个理由同其所支持的事物一样确实。
308.“知识”和“确实性”属于不同的范畴。它们不是两种比如说类似“猜测”和“确信”的“精神状态”。[在这里我假定:说“我知道(比如说)‘怀疑’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对我来讲是有意义的,这个句子还表明“怀疑”这个词有一种逻辑上的作用。]现在我们关心的不是确信而是知识。也就是说我们关心的是:如果作出判断是可能的,那么对于某些经验命题就不可能有任何疑问。或者说:我愿意相信并非所有具有经验命题形式的命题都是经验命题。
309.规则和经验命题是不是相互融合?
310.学生和教师
学生不让人向他解释任何事物,因为他一直在提出疑问打断教师,比如说事物的存在,字词的意义等等。教师说:“不要打断我,照我讲给你的去做。直到现在你的疑问没有一点意义。”
311.或者设想学生怀疑历史(以及任何与历史有关的东西)的真实性,甚至地球在100年前是否存在。
312.在这里这种怀疑对我来说好像很空洞。但是这样一来难道对于历史的信念不也是空洞的吗?不是的,有许多事物同这种信念相关联。
313.使我们相信一个命题的东西也是这种情况吗?“相信”的语法正好与被人相信的命题的语法结合在一起。
314.设想学生真的问“即使在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即使在没有人在那里看到的时候,还有桌子在那里吗?”教师是否该让学生放心而说“桌子当然在那里!”?
也许教师会变得有些不耐烦,但却认为学生长大后将不再提出这些问题。
315.这就是说,教师会感到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问题。
而如果学生怀疑自然界的均一性即归纳论证的合理性,情况也正好一样。教师会感到这只会把他和学生缠住,这种学习方式只会让学生停下来,无法取得进步。教师该是对的。情况就好像某个人在屋子里找寻某件东西,他打开抽屉看不到那件东西,然后他又关上抽屉,等待一下,再一次打开它,看看那件东西现在是否在那里,并且一直这样做下去。他没有学会找东西。同样,这个学生也没有学会怎样提问题。他没有学会我们正在力图教给他的那种游戏。
316.而如果学生由于怀疑地球是否真的……而停止学习历史课,情况难道不是一样吗?
317.这种怀疑并不是我们游戏中的怀疑。(但是并不像是我们选择了这种游戏!)
1951年3月12日
318.“问题根本不会出现”。问题的答案会勾画出一种方法的特点。但是在方法论的命题与一种方法中的命题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
319.但是这样人们是不是必须说,在逻辑命题与经验命题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缺少明确性就是在规则与经验命题之间的界限上缺少明确性。
320.我相信,在这里人们必须记住“命题”这个概念本身就不是一个明确的概念。
321.我是说:任何经验命题都能够转化为一个公设——而这也就成了一种描述的规范。但是我甚至不太相信这一点。这个句子太空泛了。人们几乎想说“任何经验命题在理论上都能够转化为……”,但是“在理论上”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它听起来太像《逻辑哲学论》的说法了。
322.如果学生不相信这座山在远古以前就屹立在那里,情况又是怎样呢?
我们会说他没有理由产生这种不相信。
323.因此合理的怀疑必须有理由吗?
我们也许可以说:“有理性的人相信这一点。”
324。因此我们不应当把一个无视科学证据而相信某种事物的人叫做有理性的人。
325.当我们说我们知道……时,我们的意思是说任何一个处在我的境遇的人也会知道它,怀疑它就是一种非理性。所以摩尔也不仅想说他知道他等等,等等,而且想说任何一个处在他的境遇的有理性的人也同样知道它。
326.但是有谁告诉我们处在这种境遇下什么才是合理的信念?
327.因此人们也许可以说:有理性的人相信地球在他出生以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他的一生是在地球表面上或靠近地球表面度过的,他从未(比如说)到过月球,他同所有其他人一样有神经系统和五脏,等等,等等。
328.“我知道这些就同我知道我的名字叫L.W.一样。”
329.“如果他怀疑这一点——不管‘怀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他就学不会这种游戏。”
330.因此“我知道……”这个句子表示愿意相信某些事情。
3月13日
331.如果我们真正依靠信念的力量带着信心去行事,我们对于有这么多不能怀疑的事物该不该表示惊异?
332.设想某个并不想进行哲学思考的人说:“我不知道我是否到过月球,我不记得我曾到过月球。”(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完全不同于我们?)
首先,他怎么知道他是在月球上?他是怎样想像出这件事的?比较:我不知道我是否去过X村庄。但是如果X在土耳其境内,我也不能说这句话,因为我知道我从未去过土耳其。
333.我问某个人:“你去过中国吗?”他回答说:“我不知道。”在这里人们一定会说:“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你可能在某个时候去过那里?比如说你曾走近中国的边界?或者你的父母在你快要降生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一般来说欧洲人完全知道他们是否去过中国。
334.这就是说:只有在如此这般的情况下,一个有理性的人才怀疑这一点。
335.法庭的审理取决于外界条件赋予供词以某种可能性。比如说某人没有父母就来到这个世界的供词在那里就不会受到考虑。
336.但是人们认为合理或不合理的事物是有变化的。某些时期人们会把其他时期认为不合理的东西看做是合理的。反过来说也对。
但是这里就没有一种客观特征吗?
一些非常聪明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相信《圣经》上《创世记》里的故事,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已被证明是错误的,后者的理由早为前者所熟知。
337.如果没有某些人们不加怀疑的事物,那么人们就不能去做实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加考察就相信某些先设的假定。当我写完信寄出的时候,我认为寄到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是我预料到的事。
如果我做实验,我就不怀疑我眼前的仪器的存在。我有很多怀疑,但是不怀疑这件事。
如果我进行计算,我就毫无疑问地相信纸上的数字不会自动转换,我也一直信赖我的记忆力并且无条件地信赖它。在这里我的确信就同确信我从未到过月球一样。
338.但是设想有人并不完全确信这些事情,而是说它们具有很大的可能性,还说怀疑它们没有好处。这样一个人如果处在我的境遇就会说“我到过月球是极少可能的事情”等等,等等。这些人的生活会怎样不同于我们的生活?因为有人说水在火上沸腾而不结冰是有极大可能性的事情,还说因此严格地说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这在他们的生活中会造成什么不同?难道这不仅仅是他们比别人更多地谈论某些事情吗?
339.设想某个人要到火车站接他的朋友,而他并不去看火车时刻表并在某时去车站,却说:“我不相信火车真的会来,但我还是照样去车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常人所做的事情,但却带着怀疑或是不愿意的心情。
340.我们以相信任何数学命题的确信程度知道A和B这些字母怎样发音,人血的颜色是什么,别人有血并且叫它“血”。
341.这就是说,我们所提的问题和我们的怀疑依靠于这一事实,即某些命题不容怀疑,好像就是这些问题和怀疑赖以转动的枢轴。
342.这就是说,某些事情事实上是不受怀疑的,这一点属于我们科学研究的逻辑。
343.但是情况并不是这样:我们根本不能研究一切事物,因此不得不满足于假定。如果我想转动门,就得把门轴固定下来。
344.我的一生就在于我满足于承认许多事情。
345.如果我为了知道现在那个地方是什么颜色,而向某个人问道:“你现在看见的是什么颜色?”我就不能同时怀疑我所问的人是否懂得德语,是否想欺骗我,我的记忆是否还没有忘记颜色名称的意义,还有其他等等。
346.当我下象棋力图把某个人将死时,我不能怀疑棋子也许会自动改变位置以及同时受到记忆的耍弄而使我没有觉察到。
1951年3月15日
347.“我知道那是一棵树。”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我不懂得似的?尽管它毕竟是个最常见的极其简单的句子?看来就好像我不能让我的精神对准什么意义似的。也就是说因为我并未找寻意义所在的焦点。一旦我想到这个句子的日常用法而不是其哲学的用法,句子的意义就立刻变得清楚和平常了。
348.正如“我在这里”这句话只在一定的语境中才有意义,而在我对某个坐在我面前把我看得很清楚的人讲这句话时则没有意义一样,并非因为这句话是多余的,而是因为这句话的意义并不由其所在情境所决定,然而却仍然需要这类决定。
349.“我知道那是一棵树”——这可能表示各种各样的意思:我观看一棵植物,认为是一棵幼榉,而另一个人则认为是一棵酸栗。他说“那是一棵灌木”,我说“那是一棵树”。我们在雾中看见某种东西,我们当中有人认为是个人,而另一个人则说“我知道那是一棵树”。某个人想试一个我的眼力,等等,等等。每次我宣称是树的“那个东西”都属于不同的种类。
但是当我们更精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又是什么情况呢?比如说:“我知道那个东西是一棵树。我能够看得很清楚。”——让我们假定我是在一次谈话中间说出这些话的(所以我说话是切合当时情况的),而现在我却离开一切语境一边看这棵树一边重复说这些话,我还附加一句“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同五分钟以前一样”。——如果比如我附带说我一直再次想到我的眼力不好,而这又是一种叹息,那么这种说法就没有什么令人困惑不解的了。
因为一个句子怎样决定其意义可以通过展开这个句子来表示,并因此成为展开的说法的一部分。
350.“我知道那是一棵树”,也许是哲学家为了向自己或别人证明他知道某种不是数学真理或逻辑真理的事物而讲的话。同样,某个想到他已是不中用的人也许会自言自语地反复说“我仍然能做这做那”。如果这样的思想经常支配着他,那么如果他显然是无缘无故地大声说出这样一个句子就不会使人惊讶了。(但是在这里我早已为这句话勾画出一个背景、一种环境,也就是说给了它一种语境。)但是如果某个人在各种不同的外界条件下用最令人信服的表情喊出“打倒他!”,人们也许会说这些字(及其声调)是一个真正常用的句型,但是就这个事例来看,我们甚至连所说的这个人使用的是什么语言也弄不清楚。我也许可能用手做出我在拿着手锯去锯一块木板时该当做出的动作,但是脱离了一切情境人们还有权把这种动作叫做拉锯吗?(这也许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351.“这些字有意义吗?”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同当人们拿出比如说一把锤子时问“这是一件工具吗”相类似吗?我说“是的,这是一把锤子”。但是如果我们当中任何人都会看做是锤子的东西在其他地方却(比如说)是火箭或指挥棒,那么情况又怎样呢?现在由你自己去使用吧!
352.如果某个人说“我知道那是一棵树”,我就可能回答说:“是的,那是一个句子。一个德语句子。它该当做什么用呢?”假定他回答说:“我不过是提醒自己我是这样知道某件事物的?”
353.但是假定他说“我想讲一种逻辑上的说法”,情况又是怎样的呢?——如果一个林业管理人员带领手下的人进入森林时说“这棵树必须砍掉,还有这棵和这棵”——如果他这时说“我知道那是一棵树”,情况又是怎样呢?——难道我不可以就林业管理人员讲“他知道那是一棵树,他没有进行检查,也没有命令手下的人去检查”?
354.怀疑行为和不怀疑行为
只有有了第二种行为才会有第一种行为。
355.一位精神病医生也许会问我“你知道那是什么?”而我也许会回答说:“我知道那是一把椅子,我认得它,它一直在我的房间。”医生说这话可能不是为了检查我的视力而是想看看我认识事物、知道事物名称及其功用的能力。这里涉及的是一种识别能力。现在如果我说“我相信这是一把椅子”便错了,因为这会表示我愿意让我说的话受到考察。而“我知道……”则暗示如果我的话没有得到证实便会使人感到惊讶。
356.我的“心理状态”即“知道”并不向我保证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它却存在于这件事实,即我不会知道什么地方会出现怀疑,也不会知道什么地方可能作进一步的考察。
357.人们也许会说:“‘我知道’表示令人安心的确实性,不是仍在努力取得的确实性。”
358.对于这种确实性,我现在不想把它看做某种近似匆忙或肤浅的看法,而是想把它看做一种生活方式。(这种表达方式很不好,这种想法多半也很不好。)
359.但是这意味着我想把它当做某种处于有合理根据和没有合理根据之外的东西,仿佛是某种动物性的东西。
360.我知道这是我的脚。我不能承认任何作为相反证据的经验。——这可能是一声惊叫,然而从这里引申出什么结果?至少我将带着一种符合我的信念、不知道怀疑的确信行事。
361。但是我也许可以说:事情是这样乃是上帝对我的启示。上帝教导我说这是我的脚。所以如果发生任何似乎与这种知识相冲突的事情,我就必须把它当做幻觉。
362.但是这里不是显示出知识与决定有关吗?
363.这里很难找出从人们愿意作出的惊叫到人们行事方式中的结果之间的过渡阶段。
364.人们也可能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你知道那是你的脚,你是否也知道或者只是相信没有任何将来的经验看来会与你的知识相冲突?”(这就是说,没有任何事情在你本人看来会与你的知识相冲突?)
365.如果某个人回答说:“我也知道在我看来永远不会有任何事情与那种知识相冲突”,除了他本人不怀疑那种情况不会发生之外,我们能从其中引申出什么结果呢?
366.假定不允许人说“我知道”并且只允许说“我相信我知道”,情况又是怎样呢?
367.对一个像“知道”这样的词作出类似“相信”的解释,其目的难道不是在于一个人如果说错了“我知道”,就会让这个说法蒙上一层耻辱?
368.如果某个人说他不会承认任何作为反面证据的经验,那么这毕竟还是一种决定。违背这种决定行事,对他来说是可能的。
1951年3月16日
369.如果我想怀疑这是我的手,那么我怎么能不怀疑“手”这个词是否有任何意义?因此这是某种看来我毕竟还是知道的东西。
370.但是更正确地说:我在我的句子里不假思索就使用“手”这个词以及所有其他的词,实际上如果我甚至想去怀疑这些词的意义,我便会面对着虚无的深渊——这表明不容怀疑属于语言游戏的本质,表明“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拖延或者废弃了这种语言游戏。
371.按照摩尔的意思来理解的“我知道那是一只手”难道不是同我能够作出类似“我这只手感到疼痛”,或者“这只手比另一只手弱”或者“我曾折伤过这只手”,还有无数其他陈述(在这些语言游戏中根本不会怀疑这只手的存在)表示相同或者大体相同的意思吗?
372.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考察“那真是一只手(或者我的手)吗”才是可能的。因为对“我怀疑那是否真是我的(或一只)手”不作出某些更严格的确定就没有意义。人们单凭这些字不能知道是否有任何怀疑,也不知道是哪一类怀疑。
373.如果不可能确信,那么为什么可能为相信提供理由?
374.我们教导孩子说“那是你的手”,而不说“那也许(或多半)是你的手”。孩子就是这样学会那些与他的手有关的无数语言游戏的。“这是否真是一只手”这种考察或问题根本不会在他心中出现。另一方面,孩子也从不学讲他知道这是一只手。
375.在这里人们必须明白,在某一点上完全没有怀疑,甚至在我们会说“合理的”怀疑能够存在的地方,不一定就证明一种语言游戏是假的。因为也有某种类似的另外一种算术的东西。
我相信这一承认一定是对逻辑的全部理解的基础。
3月17日
376.我可以充满激情地宣称我知道(比如说)这是我的脚。
377.但是这种激情毕竟是很少见的,当我以平常方式讲这只脚时就不见一点激情的痕迹。
378.知识最终是建立在承认的基础之上的。
379.我充满激情地说“我知道这是一只脚”,但是这表示什么呢?
380.我也许继续说:“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会使我相信与此相反的情况!”对我来说这件事实是一切知识的基础。我将放弃其他,惟独不能放弃这一事实。
381.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会……”显然是人们对一切被人相信或确信的事物未曾抱有的态度。
382.这并不是说世界上任何事物事实上都不能使我相信任何别的事物。
383.“我也许在做梦”这个论证由于下列原因而毫无意义:如果我在做梦,那么这个说法也是梦想中的东西,实际上这些字有意义也是梦想中的东西。
384.现在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会……”是哪一类的句子?
385.这个句子具有预测的形式,但是它(当然)并不是以经验为基础的预测。
386.任何一个同摩尔一样说他知道……的人说出了某件事物在他看来所具有的确实程度。这种程度具有最大值这一点是重要的。
387.某个人也许会问我:“你有多大信心认为那边有一棵树;你的衣袋里有钱;那是你的脚?”在一种情况下回答可能是“没把握”,在另一种情况下回答可能是“有把握”,而在第三种情况下回答则可能是“我不能怀疑”。这些回答即使没有给出理由也是有意义的。我不需要(比如)讲:“我不能确信那是否是一棵树,因为我的眼力不够好。”我要说:对摩尔来说,讲“我知道那是一棵树”是有意义的,如果他用这句话表示某件十分确定的事情的话。
[相信一个哲学家,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人,也许会有兴趣读我的笔记。因为即使我很少击中目标,他也会认出我一直在瞄准的靶子。]
388.我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常常使用这样一个句子,它毫无疑问是有意义的。但这是否意味着它会引出任何哲学家的结论?我知道这是一只手比我不知道这是金子还是黄铜是否更属于对于外在事物的存在的证明?
3月18日
389.摩尔想举例证明人们真的能够知道关于物体的命题。如果关于人们是否能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感到疼痛有争论,那么某个恰好当时在那个部位感到疼痛的人也许会说:“我向你保证,我现在感到那个部位疼痛。”但是如果摩尔说“我向你保证,我知道那是一棵树”,人们听起来就会觉得奇怪。在这里我们对一次个人经验根本不感兴趣。
390.重要的只是说人们知道这样一件事物是有意义的,因此说保证知道它在这里不能起任何作用。
391.设想一种语言游戏:“听到我叫你,就从门外走进来。”就所有日常事例来讲,怀疑是否真有一扇门是不可能的。
392.我需要表明的是:即使在可能作出怀疑的时候,怀疑也不是必要的。语言游戏的可能性并不依靠每件可能被怀疑的事物受到怀疑。(这同矛盾在数学中所起的作用相关。)
393.如果“我知道那是一棵树”这个句子是脱离其语言游戏说出的,那么它也可能是一个(大概是从德语语法书中)摘录的句子。但是如果我在说它时就是意指它的涵义呢?关于“意指”概念的旧的误解。
394.“这是我不能怀疑的事情之一。”
395.“我知道这一切。”这会在我做事的方式和我讲这些事情的方式中显示出来。
396.在语言游戏(2)[4]中,他能说他知道那些是建筑用石吗?——“不能,但是他确实知道这一点。”
397.难道我不是已经错了而摩尔却完全是对的吗?难道我不是犯了把人们的思想同人们的知识混淆起来这个基本错误吗?当然我没有想“地球在我生前早已存在了一段时期”,但是我因此就不知道这一点吗?难道我不是通过一直在引申出其结果而表明我知道它吗?
398.难道我不知道在这所房子里没有深入地下六层的楼梯,即使我从未想到这件事情吗?
399.但是我把结果引申出来难道不正是表明我承认这个假设吗?
3月19日
400.我在这里很想与假想的敌人作战,因为我还不能说我真正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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