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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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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代子也可怜。如果,自己多到那里去几次,也许她不会这样死。 不过,川岛对于加代子的死亡,悲伤的成分略微减少了一些。那是因为,尽管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她还是跟田所有了那种关系。除了悲伤之外,剩下的便只有一些同情了。 下午两点钟刚敲过,电话总机接过来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的姓名,川岛从未听见过。 “……川岛先生,是我啊!” 一听那声音,川岛的全身汗毛立即倒竖起来。是田所的混浊声音。 “你也在报上看到了加代子被杀的消息了吧?” 是凶手打来的电话。 “是啊,看虽然看过了……” 他为了尽量不把恐怖之心表达出来,说话时小心翼翼。 “警察有没有到你那里去?” 川岛觉得,田所似乎什么都知道。 “昨天到我家来了。我在滨冈家门口按电铃的时候,对门香烟店的老板娘曾经看见。探员们来打听这件事。” 川岛把手拢在电话的话筒上。为了不让同事们听到,低声说道。 “我在现场的事,你没有对探员报告吧?” 田所的粗声,分明是在威胁。 “没有,绝对没有……” 底下的话没有说出来,田所接口说道: “探员也到我这里来过了。似乎他们已经知道了到滨冈家打牌的人的名单,所以找上门来。我对探员说,当时绝对不在现场。所以,你一定也要这样说……川岛先生,怎么样,一言为定。” “好!” 川岛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田所又接着说了一两句话,川岛双耳轰鸣,根本听不清了。 川岛似乎觉得,田所的话始终留在耳际,而身体始终飘荡在半空中。简直无法工作下去。然而如果什么事情也不做,别人会觉得奇怪,只好装成努力工作的模样,可是就连简单的函件往来,都出现了错误,以致引得下属过来要求改正。 川岛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询问田所。例如,现在田所是否受到了警方的监视?还有,如果田所力称当时并没有在加代子的家,他提出什么证据?不,还有最重要的是,后面纸门上的指纹,猜想是田所揩掉的,但到底是不是他揩的呢?——要田所确认的事情很多。可是,刚才在电话里办不到。如果在电话里一一提出来,怕旁边的人听见;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刚才神经紧张,完全没有询问的时间。 川岛越是事后回想,便越是对田所打来的电话感到害怕。特别打电话来要求代守秘密的田所,一定是在拚命逃避,所以,声音带有威胁。那意思是说,如果向警方提到在滨冈家里遇到他,他就绝对不放过自己。田所那股声音,就像暗藏着一把短刀。不,不仅是声音。实际上,田所身上也许真的有一柄短刀。田所有没有在当场,乃是田所的命运关键。而田所的命运,就掌握在川岛的手中了。 川岛左思右想,在一切没有明朗之前,只好保持对田所的诺言。所谓一切明朗,就是田所因为被判为杀死加代子的凶手而被捕。只要被捕,就不会对自己再加危害,到了那时,再向警方讲明全部经过也好。可是,要一直保守秘密到那时候,自己也没有自信呢…… 第二天早晨,川岛到衙门上班,正要走进大门,迎面有两个人向他招呼: “前天晚上打搅了。” 川岛回头一看,就是上次到他家去的两名探员,说话的是年纪较大的一个。川岛一看到他们两人,心如刀绞。 “你正要上班,非常对不起,只占你五六分钟的时间吧!” 探员说道。 “好。” “滨冈的妻子被杀的那一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三号,你有没有见到田所?” 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的川岛答道。 “见到过。” “是吗?见到了吗?” 探员的眼神泛出光亮。 “那天上午,他有事到这里来。对了,是十一点钟左右的事。我们走出大门,到那地方站着谈了二十分钟的话。” “原来如此。” 两名探员并不感到意外,看样子,已经听田所讲过了。 “不,这一点,我们也从田所先生那里听说了。上午,他到这里来见过你。” 年轻的探员第一次开口。这个人,两眼炯炯有神。 “我们要问的是后来的事,也就是说,你和田所先生,有没有再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川岛拚命地在心里作斗争。 “没有,就见过那一面……” 说完,马上又补了一句: “我和田所分手以后,一直工作到十二点钟,然后,因为有点事情,便到滨冈家去过一次。这件事,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因为我并不知他不在家。” “噢,是这样的。” 年纪大一些的探员,似乎在考虑问题。 “探员先生。” 川岛带着不安,询问: “田所先生,有什么事吗?” 探员们彼此张望了一眼,过了一阵,年长的一个才说道: “田所先生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见过你,便到工地现场去了。那是下午一点二十分钟的事。可是,在那个时间以前,田所的行踪不明。” “……” 是这样的吗?田所竟然说到工地去了——这种说法,不过是扰乱别人视听的犯人心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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