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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十四日晚上,有没有人看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有没有人听到任何声音?侦查人员遍访兼管理人的房东和所有邻居,都告徒劳无功。那么冷的晚上,每个家庭都早早上床了。而且她还是一个跟邻居从不来往的人。

  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呢?相模湖畔是遗弃用车子运来的尸体的现场。解剖的结果,认为死亡是在发现时的十五日上午九点的十二个小时到十一个小时以前。换一种说法,就是十四日晚间九点到十点之间。误差当在前后大约两个小时。

  凶手是用了车子,这一点应可以确定。于小组里,一部分人认为凶杀是在东京都,另一部分人认为是离现场不太远的神奈川县。

  侦查人员来到相模湖收费站,拿星野花江的照片给站里的工作人员看,并问问十四日晚上九点以后,是否有这样的女性坐在一个男子开的车上经过?

  十四日晚间值勤的工作人员说:男女成对的车,一个晚上起码通过百来辆以上,不可能记得长相,并且他也根本不会去看车上的人。

  “那有没有装成病人或者受伤的,身上蒙着毯子躺在车上的?”

  这位半老的收费员摇头否认,并说:“我只看到有一辆中型自用车,在前座上载着十个左右小型纸板箱的,不过也根本不像人的形状。如果要搬运尸体,应该是在车后吧。电影里就常常有那样的镜头。”

  侦查人员觉得这话有道理,便也对那辆载了大约十个纸板箱的自用车忽略过去了。

  项目小组以十四日晚上九点后,开往相模湖方面的车辆为对象,向报界发布了新闻,期望看到可疑车辆,或者可能装载尸体的车子的人,能够向警方提供线索。通常,警方都会隐匿未为一般所知的事实,但是相反地,如果想利用传播媒体时,却也会主动发布消息。

  过了好些日子,仍未见有人提供任何线索。

  项目中心有了焦躁之色。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凶杀案,不料却一无头绪。

  更糟的是行凶现场,依然无法确定。到了这个时候,小组里的同仁,认为行凶地点在东京都的,比神奈川县的多起来。有个意见还认为可能是在屋里行凶,而且地点就在凶手住家。办案人员带着星野花江的照片遍访都内的旅馆和汽车旅馆,也都没有收获。

  可怜星野花江的照片还以公开侦查的借口,给发表在各报上。依旧消息杳然。

  项目小组决定再重新过滤参考人,尽管这些人都已成立了不在场证明。

  小组查到某银行墨田区分行,有星野花江本人名义的定期存款一千五百万圆和普存的三百七十万圆。这两本银行存折和银行登记印鉴,在她房间的壁橱里,给夹在古旧衣箱里的旧洋装里头。和化名“滨井静枝”的普存是不同的。

  定存的倒没什么可异,普存的三百七十万圆却是半年前原本有一千一百万圆,在这半年里提了七次,结果只剩这个数目。所提的款,有一百二十万、八十万、一百三十万等,七次总计约七百万,提款日期分别是去年七月十一日,为第一笔,依次为八月二十三日、九月十一日、十月十八日、十一月十四日、同月二十日、十二月二十七日。

  她是个那么刻苦自励的人,不可能自己花掉,屋里也未见有符合这个款额的对象。这笔钱一定是借给某人放利的。如果是日东公司的同事,数目未免太大了些,他们也证实没有从她那儿借过这么多的钱。

  这么一来,她那本可能是被偷走的账册,也就有了更大的意义。凶手是不是从她处借去了大约七百万圆的那个人呢?两人的贷借关系,是从去年七月十一日开始的。

  侦查人员又一次往访日东公司的米村董事长。米村重一郎在他那蛋形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表示实在想不出可能从她那儿借那么一大笔钱的人物。

  “我们相信借了那笔钱的人物,应该有一辆自用车。”

  刑警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年头有自用车的人太多太多了。董事长只好再摇摇头。

  “请您看看这个。”办案人员提示从银行抄来的资料说:“她提款的日子都是星期一、二、三。银行方面的人说,她都是中午到下午一点中间,也就是午休的时间到窗口来提款的。”

  资料上写的是七月十一日(二)、八月二十三日(三)、九月十一日(一)、十月十八日(三)、十一月十四日(二)、同月二十日(一)、十二月二十七日(三)。

  “礼拜天不算,每一笔都不是星期四、五、六。这是因为这三天,星野小姐需要把她的赛马情报用电话通知给会员。所以她只能利用星期一、二、三的午休时间,跑到银行去提款,下午六点下了班,才把提出来的钱带去见一个人。被杀死的那一天,就是今年二月十四日,正好也是星期三。”

  自从办案人员第二次找来之后,米村重一郎内心里又起了动荡。

  第一次动荡是星野花江被害后不久,办案人员找到公司来,告诉他弃尸现场发现到体育报赛马专栏的剪报。森野杯是他的马。她之所以剪下这段有关此马的报导,乃是因为她知道这匹二月十八日F先生纪念赛的最大热门马将落败。错不了,她确实偷听了厩务员在打来的电话里提到要给它来个“烧酒浴”。

  米村没有向警方透露为了防止她再偷听,找来下下游业者城东洋裁的老板八田英吉商量。这一方面是因为像森野杯的事,是违法边缘的行为,而且从马主们间以及马房方面弄来情报,充作买马卷的参考,都是不可告人的事。被秘书偷听了情报,更叫人脸上无光。因此,侦查人员执意地问他,她的情报来源出处,他都矢口坚持自己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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