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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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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崎绘津子来到这车站,问那件到货。既知道货物发自上歧津站,也知道木箱里装的是电瓷瓶。这桩犯罪案的始末根由,她全知道了。对了,她是完全了解根底的。 她什么都清楚,又来查什么呢?是来调查货有没有到?不,不可能。她是在报上看到发现上吊尸体的消息之后才来的。“货”已经运到了,她应该判断得出。 面端来了。粗糙得难以下咽。龙雄一边勉强吃着,一边集中精神思考这个问题。她究竟抱着什么目的来查那件到货?其中必有缘故。是什么缘故呢? 龙雄剩下半碗面条,点上一支烟。收音机还在播送小调,并有掌声打断节拍。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念头,便从矮椅子上站了起来。太阳当空照在头上,照得小路发白,尘土飞扬。在半路上,龙雄遇见一对背着行囊的男女。男的腰里掖着一张折叠起来的鹿岛枪岳地图,是五万分之一的那种。 龙雄走回到早晨刚来过的村子里。他这是第三次来了。 “四五天前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过这里?是一个人,从东京来的。” 村里有十二三户人家。龙推一家一家挨着问过去。年轻的后生和女人都下地干活去了。留在家里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龙雄确信,像上崎绘律予这样的女人,谁见了都会记得。 果然叫他猜中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说: “她到那山里去过。是我带她去的。” “你带她去的?有什么事呢?小弟弟。” 龙雄按捺住自己说。 “她问我,有没有见到过扔掉的木箱。前几天我刚在山里见过,便领她去看了。” 龙雄请男孩子给自己带路。 不是什么山,木箱被扔在路旁20来米远的草丛里,有一半已经散了架了。 里面装满破瓶烂罐,从破箱子里滚出来不少,散乱在草丛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力雄看了一下绳子上挂着的货签,上面沾了污泥,但字这还清楚:发货人爱知商会收货人XX电力公司白马发电所 龙雄交叉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出神。 —— ——上俯绘律子是来查这件到货的! 2 不知什么时候,男孩子已经走开了。龙华坐在木箱上陷入了沉思。双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风吹拂着草丛,虫子在破碎的白瓷片下爬行。 思考的旋风在龙雄心中起伏回旋。这事还要沉住气去追查。——不要急,要沉住气。龙雄几次提醒自己。他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始终茫无头绪。他的思考很活跃,可是身子依然一动不动坐着。 白云朵朵,不时遮住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缓缓地移动着。 龙雄的手支着头,越想越感到迷惆。他的思路碰了壁又弹回来。 —— ——上吊的尸体不是用木箱运来的!那么用的什么方法呢? 木箱里塞满了破瓷片。重量59公斤。显而易见,好像是托运一具尸体,为什么要故有疑阵呢?出于什么原因? 上崎绘津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查看木箱?木箱扔在草丛里,木箱里装的什么,她已经看到了。当时她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这一切的? 各种线索错综复杂。不知线头隐藏在哪里?困难重重,但不是不可能发现的。一定藏在什么地方。而且非藏起来不可。 龙雄感到疲惫不堪,从木箱上站起来。钻到破瓷片下的虫子又爬到别的破瓷片上,动作缓慢。龙雄心不在焉地望着其中的一只。 他暂时从思索中,不,不是思索,而是从麻痹状态下解脱出来。这时头脑里闪过一道亮光,一部分机能开始作奔放的想象。既不是靠意志,也不是靠努力,而是从刹那间的闪光,宛如艺术家产生天赐神助的灵感。 龙雄摘下挂在木箱上的货签,装进口袋里。然后走下山坡,枯草在脚下沙沙作响。 到了大路上,赶忙走回到方才那个村落里。秋阳之下,家家户户安静、闲适。龙雄一家一家数过去,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喊道: “有人在家吗?” 屋檐下用着柿子干,在回廊的纸拉门上映出念珠似的影子。 “谁呀?” 老婆子走了出来,一见到龙华,腾防不清的红眼睛睁得老大,那神情仿佛是,“顺?怎么又来了呢?” “老人家,电工肩上搭的口袋,的确很轻吗?” 老婆子抿着嘴,没有立即回答,好像要说,你怎么这样纷瞟?龙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老婆子皱巴巴的手里。老婆子吃惊地朝四处张望。 “我也记不太薄了。好像不太重。”老婆子说。 “哦,好像很轻吗?” “嗯,看着很轻。对了,我想起来了。口袋鼓鼓的,撑得挺大,那个人还用一只手提着呢。” “怎么?用一只手提着?”龙雄走到她跟前。“就是说,他一会儿用手握着,一会儿扛在肩上,来回倒爷着,是吗?” “就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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