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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我以前常常送晚报和星期天的报刊,”凯茨说,“当时我特别讨厌星期天的报刊。有那么多杂志和别的东西,邮包特别重。所以我总是不得不回到店里去取第二包。”

  “我总是一次就背两包,”莫伊拉说,“开始时肯定特重,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轻了。我就是不想来回跑两趟,所以开始的时候总是特别惨。”

  “你可真伟大,莫伊拉。“

  “不,那时我只不过是身材高大、强壮的女孩。”

  “那么现在你是一朵容易受伤的花喽?”

  莫伊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消失得和来时一样快。“你开始理解我了,凯茨。”

  “噢,老天!但愿不是这样!”凯茨回敬一句。

  七点半,她俩吃完饭离开了咖啡店。街上依旧安静,信号灯都是红色的,这使得早晨的到来显得十分遥远。凯茨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我刚刚想清楚,莫儿。我们现在有将近七十个名字需要查,但要是我们回博克斯·布朗宁那儿的话,我们就可以把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从名单中删除掉。也就是说如果博克斯存了档,我们可以查查他的记录,把那些没用的从我们的调查名单中删掉。你说呢?”

  “听起来很有道理。”

  “那你到赫尔斯路,和彼得一起查查那里的几所房子。我去博克斯那儿等他开门。怎么样?”

  “我们不能换换吗,凯茨?”

  “什么,你想去博克斯那儿?”

  “要是可以的话,我非常感激。”莫伊拉说,“我只是……”说着就快流下眼泪。凯茨终于恍然大悟,她瞥了一眼她的朋友。只有一件事能让一个女人如此不安——如此心情沮丧,是那种“我不知该怎么办”的不安。

  “噢,见鬼,莫儿,”凯茨柔声说道,“你想怎么办?”

  42

  离开赫尔斯路,她们只用了半分钟就到了贝德福大街。当信号灯的绿灯亮起的时候,凯茨打定主意,不向左拐,而是一直沿着大街向前开。她不能相信自己如此愚蠢——什么休息室、睫毛膏、还有莫伊拉不想再去……

  她沿着大街开着,过了一个路口,前面是南安普敦公园。路左边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叫做“牧羊人”的酒馆,她把车停在了那儿。而此时的莫伊拉已经开始失声痛哭了。

  “要不要我抱抱你,伙计?”凯茨柔声问道。

  “不,”莫伊拉说,“我只是想说说话。”

  她们的车前边不远处就是一片碧浪起伏的草地,凯茨想自己也许会在春光明媚的早上来这儿跑步,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确实很喜欢彼得,”莫伊拉说,“我并不介意和他一块儿喝点酒,甚至多喝一点也没事。虽然他稍微有点老,可是他拥有一种比利所没有的成熟的性感。”

  从前,当这里还覆盖着树木、花灌和数英亩的草地时,那曾意味着城市化还未来临。而如今当这里已被重重包围,只剩下的这一隅林子,一切又好像是在静静地证明着城市化的到来。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出来时我和他提到了这一点。他带我去了一个在往伊斯特利途中的叫做‘和协’的俱乐部。我们在那儿喝了点东西,跳了跳舞。跳舞时我和他贴得很近,因为我非常喜欢他。你知道,当时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意思。如果两个人离得那样近,那男人总是掩盖不住自己的想法,不是吗?可是当时我说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有比利。”

  两百码以外是一个有着古怪的维多利亚式石板瓦屋顶的公厕,它像一个典型的农舍,散发着小便的馊臭味,公厕门上刻着粗俗的不堪入目的图画。

  “我们离开酒吧时,彼得心情好极了。我们在车里接吻,那种感觉真不赖,当时我想我已经把他征服了。我喜欢和他接吻,他吻得很好。那天晚上我们出去玩得很痛快,我想这是给他的回报。”

  有些人对性是不顾一切的,只要是隐密、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即使是在满是狗屎的公园边缘的破旧厕所里他们也会……

  “我觉得他想那事儿了。男人们都是这样,不是吗?他很高大。他一直往前开。可是当他意识到已经没地方可去时,他说他想把我送回博克斯那儿。”

  凯茨禁不住有一种血淋淋的刺痛感。她压抑着自己,不让体内的压力酝酿爆发。她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冲刷干净。

  “我们回去时,你已经睡着了。彼得进来喝了一点儿东西。他说只待十分钟。可后来他又开始吻我,还试图做那个,我拼命阻止他。也许我体内的一部分可能是想做那种事,可是我不断地想到比利,还想到彼得已经结了婚。

  “可它还是发生了。我拼命阻止他,可它还是发生了。彼得对我做了那个。我喝得太多了,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把我那个了,而且没用安全套。凯茨。”

  “他强奸了你?你是说彼得‘强奸’了你,莫伊拉?”

  “他把我那个了,凯茨。”

  这个词叫做强奸,这种行为叫做强奸,是一种严重的性侵犯。这是在一个女子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与之发生性交的犯罪行为。凯茨告诉莫伊拉。

  “莫伊拉,彼得‘强奸’了你,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

  “是的。”

  “是吗?”

  “是的。”

  “噢,凯茨。我该怎么办呢?”

  你如果踩到了狗屎,没有人会去责备狗。人们只是会注意到你的气味,不想让你把狗屎带到自己屋子里。一个女警官要是控告一名男警官强奸,就好像是她把狗屎带进了屋子。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注意到的只是气味。如果他没有用枪顶着你的头,如果你和他都喝得酩酊大醉……如果你们还出去跳舞,而且贴得很近……

  他是不是强迫你了呢?你有没有勾引他呢?你和他出去时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当时穿戴成那样——你不也说自己看上去很性感吗?噢,你们开始时不是一共两男两女吗?你们撇下了其他两个人出去。你真的已经醉了吗?可现在你却说他“强奸”你?

  “莫伊拉,你有没有试图阻止他?”

  “是的,我一直在这样做。”

  “你说不要了吗?”

  “是的。”

  “彼得当时知道你不想和他做爱?”

  “对!”

  “他强迫你做的?”

  “对!”

  “他强迫你?”

  “他强迫我。”

  “彼得事实上有没有威胁你?他怎么强迫你的?”

  “我记不大清楚了。他当时就是不停。我阻止他,他也不理,他就这么做了。”

  “你是被迫性交的?”

  “是的。彼得强迫我。我被强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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