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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老兄,那么你找到了新的东西?你多么狡猾!”

  “我找到了新的东西,”瓦勒泰克斯庄重地加以肯定,“而且我把它们中间的许多细节联系起来,这些都合乎逻辑地解释了代尔勒蒙的行动的真实思想。”

  “你说吧。”

  “是代尔勒蒙建议德儒韦勒夫人邀请伊莉萨白·奥尔楠的。是他得知伊莉萨白·奥尔楠很想在废墟上唱歌,是他指定她在那里出现,并且最后也是他领着伊莉萨白·奥尔楠穿过花园,一直走到台阶下面。”

  “这是在大家的眼睛注视下做的一切。”

  “不,并不是所有的时间大家都看到他们的。在他们转过第一个平台拐角和伊莉萨白单独一人重新出现时,这期间有差不多一分钟的间隙。这比走过那些路程所需的实际时间长得多。在这一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我们承认被询问的仆人们的证词,也就是说,当在废墟堆上重新看到伊莉萨白时,她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那么这个结论是容易确定的。”

  拉乌尔又一次耸了耸肩膀。“这么说,他抢了伊莉萨白的首饰,她不抗议?”

  “不,是她把首饰委托给他的。她认为这些东西与她要唱的歌风格不相称,而认真是符合伊莉萨白·奥尔楠的性格的。”

  “那么后来重新回到城堡时,他杀死了她,为的是不必把首饰还给她?他从远处,以神鬼般的动作杀死了她?”

  “不,他支使人杀了她。”

  拉乌尔有些不耐烦了。“但人们不可能为了把假首饰、假的红宝石和蓝宝石占为己有而去杀害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

  “当然。但如果这些首饰是真的,而且价值几百万法郎,那么就可能这么干。”

  “怎么会!伊莉萨白她自己声明过这些首饰是假的。”

  “她不得不这样做。”

  “为什么?”

  “她结婚了——而这些饰物是从一个做过她情夫的美国人那里拿来的。面对自己的丈夫,面对眼红她的一些伙伴,伊莉萨白·奥尔楠只能保守秘密。我有这方面的书面证据,也有关于这些美丽的宝石的证据。”

  拉乌尔一脸的窘相,默不作声。他看了看克拉拉,她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手里。他问道:“那么是谁犯下了杀人罪?”

  “是个没有人留意、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城堡里的人——加西乌,一个可怜虫,牧羊人,正如大家所说的,他不是傻子,但头脑简单。事实证明,在代尔勒蒙住在德儒韦勒夫妇家期间,他常去看望加西乌,并且送衣服、香烟、钱给他。什么目的?我为此也多次去看了加西乌先生——我从他嘴里掏到了一些片言只语。有一天,我还无意中撞见他手里拿着一只制作得很粗糙的弹弓,他正瞄着一只在他头顶上飞过的猛禽。石子从他的弹弓射出,打死了那只大鸟。”

  好一阵冷场。然后拉乌尔说:“那么后来呢?”

  “侯爵唆使加西乌那天爬在废墟的某个墙头上,他射出的弹丸使伊莉萨白·奥尔楠受了致命伤。然后他就溜走了。”

  “这是假设!”

  “我有证据,并且是无可辩驳的。”

  “因此——”拉乌尔让他把话说下去。

  “因此如果司法部门要来抓我,我就控告侯爵杀死了伊莉萨白·奥尔楠。我会把我所有的材料都交出来。我确信在那段时间代尔勒蒙生活拮据,他通过一家侦探社已经在寻找他那笔被人侵占的遗产,而且从那以后,他只有靠变卖偷窃物才能维持这十五年的生活。另外,作为伊莉萨白的侄子,我要求得到这些首饰,或至少得到与首饰价值相等的损害赔偿。”

  “你一个子儿也拿不到的。”

  “好吧。但代尔勒蒙将名誉扫地,会去坐牢。他很害怕,虽然他对我了解他多少全然不知,但他从不拒绝给我钱。”

  § 十五、谋杀

  拉乌尔一面思考一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克拉拉一直凝坐在那里,她的脸始终埋在手里。瓦勒泰克斯站着,双臂交叉,一副傲慢的样子。

  拉乌尔在他面前停下:“总之,你只不过是一个勒索者。”

  “我首先要为我的姑妈伊莉萨白报仇。我所收集到的材料既是一种武器也是一种保障。我会利用它的。”

  拉乌尔眼睛盯住他:“然后呢?”

  瓦勒泰克斯认为自己占了上风,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因此他能长驱直入到达胜利的终点。克拉拉的态度使他牢牢地有了这种想法。“然后,”他说,“我的情妇会重新跟我。再过一个小时,我要她到我家去,我这就给她地址。”

  “你的情妇?”

  “就是她。”瓦勒泰克斯用手指着姑娘。

  拉乌尔脸色发白,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总是自命不凡吗?你希望她——”

  “我不是希望!”瓦勒泰克斯打断他的话说,“我宣布她是属于我的。我是她的情人——而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拉乌尔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恐怖。于是他的一只手伸向他放手枪的口袋。

  两人互相用目光凝视着。突然,拉乌尔原地跳了起来,以闪电般的动作向对方双腿踝骨部位猛踢两脚,然后一闪身,双手攫住了对方双腕,将他整个双臂拗在背后。

  对方痛苦得弯下身子,双臂几乎折断,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拉乌尔!拉乌尔!”姑娘叫道,“不要,我请求你——你们不要打!”

  拉乌尔怒不可遏,又猛踢几脚。瓦勒泰克斯昏了过去。

  “不,不,拉乌尔,我恳求你,”克拉拉呜咽道,“放了他吧。不要把他交给法庭。我恳求你——由于我父亲的原因——不——让他走吧。”

  拉乌尔左手握住右手腕,转了转右手拳头,反驳道:“不,你不要担心。他不会说什么有关侯爵的话的。首先,这故事可能整个都是假的。其次,不管怎样,这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是的,”姑娘抽泣着说,“是的——他要报仇的。”

  “不错,这是一头凶恶的野兽。所以必须把他交出去——否则总有一天他还会来找你麻烦——”

  她不让步。她阻止再打人。她说代尔勒蒙是清白的,人们没有权利告他的密。

  拉乌尔松了手。他的怒气在逐渐消失。

  他沉思片刻,说:“好吧,让他走!瓦勒泰克斯,你听好,滚吧!但如果你再敢碰一碰克拉拉或侯爵的话,你就死定了。喂,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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